“嗒嗒嗒——”敲门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嘹亮,声声像战场上吹响的号角,逼迫着朗皓揪紧的心。朗皓躲在被子里屏住呼吸,紧张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咦?没人?”吟溪故意这么说,抱着被子紧紧包裹着蚕宝宝一样的朗轩转身就走。
支着耳朵听着脚步缓缓离去的声音,朗皓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深深呼了一口气,可手紧紧攥着被子,无法忽略淡淡的失落划过心头。
“哥……”朗轩终究忍不住出声。
朗皓一惊,抬眸看去,就见吟溪抱着朗轩站在床前,一脸笑意地挑着眉看自己,眼神里满是玩味,仿佛在说“看你往哪里躲!”
“往里去点,朗轩屋子破了,正好你床大,我们今晚上挤一挤。”吟溪抬了抬下颚,示意朗皓往里挪。
朗皓已经完全呆了,自己明明锁好了门,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就这样呆怔着成了提线木偶,听话的往里让了让。
吟溪就势将朗轩放下,自己也脱了鞋子躺在了床边,手一伸,刚好把蚕宝宝朗轩抱在怀里。“床大办事儿就是方便!”吟溪本是顺口一说,可不料话一出味道就变了,耳朵悄悄一红,估摸着朗皓朗轩这么纯情肯定听不懂,强自镇定下来,清清嗓子,道:“快睡吧。”欲盖弥彰。
吟溪说睡就闭上眼放缓了呼吸,不一会就睡着了。留下朗轩和朗皓大眼瞪小眼。
朗轩满是愧疚,眼睛里充斥着水雾,看着朗皓的方向。双胞胎的感应,即使朗皓不说话,朗轩也知道他在哪里。而朗皓从一开始的呆滞回过神来,看见已经睡熟的毫不在意的吟溪,又看看被吟溪紧紧抱着仿佛抱着全世界的朗轩,慢慢的痛苦爬上眼角。
良久,终是朗皓出声打破了这份可怕的沉寂。“呵,旧情复燃的结果就是重蹈覆辙,自作多情的下场自取其辱。只希望,她能对你好些。”
“呜呜……”朗轩压抑着哭声,使劲的摇头,泪珠子只片刻就滴湿了被子。朗皓不再看朗轩,由侧卧改成仰躺着的,慢慢合上眼。眼角处泪雨不断在下。
听到朗皓的那句“旧情复燃的结果就是重蹈覆辙,自作多情的下场就是自取其辱。”吟溪的心简直被生生撕开一道口子,呼呼的往里灌冷风。亟不可待的施以仙术让他们熟睡,然后轻手轻脚的爬到二人中间,额头抵上朗皓的,读取记忆。神力提高后,精神力也大幅上升,很容易便能读取凡人的记忆。
朗轩这三年虽然受了不少苦,可终究被朗皓保护的很好,所以他们的一切苦楚,读取朗皓的再好不过。吟溪这门读取记忆的唯一副作用便是感同身受,不过吟溪现在最迫切的就是这“感同身受”,她想要知道自己这三年的离别到底给他们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
……场景分割……
又是新的一天,还是那轮升起的明日,院子里小鸟依旧无忧的叽叽喳喳争相追逐着。与众不同的是,才相认不久,相聚更短暂的妻主——吟溪不见了。
南阳城朗府内首次出现了超低气压,朗轩埋头闷闷不乐的用筷子戳着米饭。
“好好吃饭!”朗皓脸色阴沉着,这是朗轩从未见过的阴沉,哪怕以前做生意再棘手朗皓也是风轻云淡的解决掉。
吟溪在莫晓家与世隔绝修炼八年之久,本就计划出山谷在凡间溜达一圈后便动身去离谷国,却意外遇上了朗皓朗轩,温存几日再也拖不得。可这一去肯定要分别一段时间,吟溪不忍看见两个男子伤心落泪,便不辞而别,可她没想到这一别竟长达近四年。
朗氏兄弟二人哪里也不敢去,生怕吟溪回来扑了空,于是整日守在南阳城。一日过去,未归;七日过去,未还;一个月过去,望眼欲穿。两个月了,仍旧不见吟溪的影子。眼看兄弟二人日渐消瘦,朗府的下人们都急在眼里,他们知道朗府来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主人,可女主人突然就不见了,自此害得自家主人得了相思,大公子是,小公子更甚。
阮沧溟的突然出现,让兄弟二人惊讶不已,更让两个人心惊的是阮沧溟的变化。当年七岁的阮沧溟是墨香源中最喜欢舞刀弄枪的,平时冷漠不喜言谈,他们私下都担心他这般不像男子作为,会招妻主喜欢吗。这份担心随着小吟溪的到来被打破。可眼下的他阴冷嗜血,仿若只是一把剑,一个杀人工具。当时妖医雇佣他来杀朗轩,要不是他突然认出了妻主,恐怕这会儿朗轩早已成了他剑下亡魂。他这几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使他变得如此彻底?
阮沧溟对朗氏兄弟说,自己与吟溪在离开仙界时不慎失散了,便失去了联系。现在找到了他们二人,要替吟溪好好保护他们两个。误以为是吟溪让他来保护的,朗皓朗轩感动好久,两个多月的相思之苦终于得以缓解。在之后的相处中阮沧溟虽然不爱说话,但朗皓朗轩早把他当成了一家人。
后来朗皓到南诏国的泗水镇巡视铺子,听闻莫晓早几个月来到了这里,便想着来问问她有没有吟溪的消息,朗轩一听便非跟着来,幸好有阮沧溟一路上的照顾,才安全抵达。
那是分别半年后,距离吟溪最近的一次,可是吟溪只是望着他们的背影,狠心的默默离去了。而那一天恰巧阮沧溟在客栈打坐练功,若是他跟在朗皓朗轩兄弟二人身边,便一定能发现吟溪的所在;而朗皓朗轩几人过后去找莫晓,莫晓早就被吟溪交代过,说没有见过。
可想而知,怀着巨大的希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