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更声响起的那一刹那,所有人登时心神一紧,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尽数聚集在他们面前的棺材上。
此时恰巧一阵冷风吹入灵堂,吹得四周墙壁上的油灯烛火闪烁不定,使得整个灵堂内明暗交替,更显诡异气氛。
也就在这个时候,静悄悄、幽寂寂的灵堂内,确切的说是棺材那里,突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咔嚓声”。
声音虽然不大,但由于灵堂内本就寂静无声,而里面的所有人多少都是身怀内功、耳聪目明之辈,所以这堪比落地之针的一声轻响,不啻于大石落地,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心惊肉跳了一下。
紧接着,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说一句话、也不敢动一下身子,只是直愣愣的盯着那个棺材。
然而一弹指功夫过去,一柱香功夫过去……直到半盏茶功夫后,那棺材还是那副棺材,没有丝毫变化。
这时,在一众长老中突然有一个人站起来喊道:
“掌门,大家都不是年少无知之辈,幽冥之说岂可相信?三少爷明明已经跳崖,怎么可能起死回生,复又出现在这个棺材里呢?
现在子时已过,也没见三少爷从棺材里冒出来啊?掌门,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不如放我们回去睡觉!”
说这话的人满脸络腮胡、宽脸庞,大粗脖,双眉之间有一道半寸长的刀疤,突兀兀的,看起来凶神恶煞。
此人正是“左青龙、右白虎、老牛在腰间”里的牛长老牛埠德。
他两个兄弟龙傲天、虎成林之前因保护李玉舟的缘故,被“罗永浩”打得一死一重伤。牛埠德记仇于“罗永浩”的同时,连李玉舟也一起恨上了。
没想到今天早上掌门和李玉舟不知哪根经抽风了,当老爹的竟然鼓动儿子跳崖,当儿子的竟然痴呆傻愣的真的跳崖了。
这虽然是场闹剧,但李玉舟肯定摔得粉身碎骨了,这让牛埠德暗中拍手称快、大呼痛快。
不过,掌门的疯劲竟然还没发完,观看跳崖还不够,又带着一大帮子人跟着他抽风,竟然大晚上的不睡觉,全跑到灵堂里来看一个空棺材来了。
说是子时一到,李玉舟就会从棺材里冒出来。当时,所有人都被他糊弄的头头是道,还以为子时一到,棺材里还真会冒出个啥鸟来。
可结果呢?屁的影子都没见,冒他个大头鬼才是。
牛埠德这牢骚一出,其余长老们跟着开始起哄了,大家一个个站起,把椅子推得叮当哐啷、七扭八歪的,场面一度很混乱。
“牛长老,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掌门?”李保金豁然站起,运足内力大吼一声。
在场所有人中,内力浅薄的,全被这一声震得摇头晃脑,差点摔倒。内力深厚点的,则是头晕目眩,脑袋发沉。
大家心中均是一惊:“不愧是掌门,这内力修为真是厉害啊!”
牛埠德好不容易把自己紊乱的气血强压下去,脸色苍白的说道:“掌门,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么?我们与其有这功夫在灵堂里盯着一个空棺材发呆发愣,还不如好好寻寻污衣派的晦气,把那个什么‘打犬棍’罗永浩揪出来,给我两位兄弟报仇。
掌门,我那两位兄弟一心为了飞龙山庄,结果却被罗永浩害成那样。您要是不为兄弟做主,给他两报仇,那要让兄弟们心寒的啊!”
“牛埠德,你再敢胡言乱语、扰乱军心,小心我当场毙了你!”李保金彻底大怒了。
他话音一落,坐在他身后的李沉舟也站了起来,冲牛埠德斥责道:“牛长老,你太过分了,休要胡言乱语,还不赶快住嘴?”
“大公子,牛长老何错之有?他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而已。”
这句话从灵堂外突然传来,也是由内力高深之人发出,声音一出,立时把场内所有的杂音压了下去。
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老者,步履沉稳、威势滔滔的跨入灵堂大门,正是之前许久未露面的大长老张松龄。
李保金见张松龄在这个节骨眼突然现身,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神经陡然紧绷起来。
“掌门,恕松龄姗姗来迟,特向掌门告罪了。”
张松龄双拳一拱,微微弯腰,对李保金显得十分恭谦。
“大长老不必多礼。”
李保金点了点头,虽然他深知张松龄暗藏祸心、不怀好意,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以免让人觉得自己沉不住气。
“掌门,今天飞龙山庄的所有人都在这,我想把有些话说清楚,至于我说的对不对,刚好让大家评论一下是非。”
张松龄突然一改卑谦姿态,站直身子,声音拔得很高。
“牛长老刚才所言,虽然言辞过激,但却句句属实。飞龙山庄与污衣派的矛盾与日俱增、不断激化。
前几日,更有污衣派三袋弟子罗永浩打死打伤我们两位长老,气焰之盛、嚣张之极,已经压到我们飞龙山庄的头上来了。
我们飞龙山庄好歹也是名门大派,却被污衣派逼到这个份上。如果不作出反击,岂不是让江湖中人以为我们飞龙山庄软弱无能,可以肆意被欺负?
要是以后人人都敢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那我们还不如改行当掏粪工算了!
所以,我希望掌门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迷信什么飞龙山庄将遭遇浩劫,让一个死人来充当救星,这完全是无稽之谈。
我们应该多花点精力,同谋划策,看如何对付污衣派才是正事。而不是让所有人都耗在这里,荒谬至极的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