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草欢悦地奔过去,被老爹弯腰抱起来,她略带不好意思地往老爹嘴里塞了一颗榛子,笑眯眯地道:“爹,我学会下套了!我下的套子,还捉了一只大野兔呢,活的!”
余海不吝夸奖的话语:“我家草儿真能干,以后爹就擎等着吃我家闺女抓的野兔了。”
“爹,爹!我们还抓了只小狍子!看,不牵着也不会乱跑,可听话了!”石头拉拉老爹的裤腿,指着在他脚边转来转去的傻狍子,用甜甜的声音道。
余海低头望向脚边的小动物,刚刚黑乎乎的没看清,还以为谁家小狗跟过来了呢。没想到是只狍子幼崽儿。
余海放下女儿,弯腰去看那只小狍子。小家伙睁着懵懂乌黑的眼珠,不错眼地看着自家女儿,还拿头在女儿的裤腿上蹭了蹭……嘿!
还真没见过不怕人的狍子呢。不会是因为和母兽失散,而把自家孩子当成同类了吧?傻狍子,傻狍子,既然有个“傻”字,那可聪明不到哪儿去。
“草儿,是你还是赵晗小子抓到的?咱可不兴占人家便宜的! ”余海感念赵步凡赵大哥平日里对自己多有照顾,自己还跟着人家学了不少打猎的本事。怕自家闺女和儿子不懂事,问人张口要东西。
余小草笑着摇头道:“我才学会下套,能瞎猫碰着死耗子抓到一只野兔就不错了。这只小狍子,是从晗哥那借来帮着养几天玩的!等过段时间就给送回去。”
余海点头道:“嗯,玩几天就给送去!不知道这玩意儿好养活不,你们要精心着点儿,别给养死了!你们姐弟要确实喜欢,爹明儿给你们用猎物换回来。可不能平白要人家东西,知道吗?”
“放心吧,爹!”余小草把兜着的榛子,分一些给自家老爹,“尝尝,这是我们发现的,赵伯娘帮忙炒了,可香呢!”
余海见小儿子衣襟里的榛子掉落几颗,忙接过来,问道:“你们一整天儿都在赵伯伯家?没耽误人家的事儿吧?”
“我们去镇上了。看!二姐答应二姐的事忘脑后去了,在自家爹面前把她给卖了。
余海眉头缓缓皱起,看看油纸包的糕点,又看看自家女儿。买糕点的钱哪儿来的?难道是上次卖鲍鱼剩下的?
“爹,晗哥今天套到的猎物多,就拿到镇上去卖。我们俩在家闲着没事,也跟着去了。我不是也套了只野兔吗?跟着一起卖了一百多文钱,买了些糖和吃的,就剩这么多了!”余小草当然不会把大头亮出来,只掏了一小串铜板,大约五六十枚的样子。
余海领着俩孩子往家走去,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你们仨也够胆大的,最大的才十二三岁,敢一起去镇上。也不怕拍花子给拍走!以后想去镇上,等着爹送猎物的时候一起。走累的时候,还能背你们一阵儿。”
“不累!我们搭西山村张爷爷的牛车过去的!二姐还送他一包点心呢!”小石头对那包糕点耿耿于怀。
“你二姐做的对,人情往来,人家帮了咱们,咱们就要从别的方面补偿回去。只想着占别人的便宜,以后真有困难了,谁还敢伸手?”余海开始教导起孩子来。
不多时,爷仨就进了自家院子。此时,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北方的秋夜,还是有些寒意的。余家老少,除了二房其他人早早就进屋休息了,只东屋隐隐透出些亮光来。
“草儿、石头,饿了吧,你爹还给你们留了个馒头。娘给你在小泥炉上烤烤,你们姐俩分着吃吧!”这时候就显示出娘温婉柔弱性格的好处来。要是她前世的娘,在外玩晚了回来,也会帮着准备吃的,骂一顿是免不了的。
小石头小心翼翼地探头出去,然后飞快地关上门,把糕点包打开,开始给家里人分起糕点来。小家伙虽然稀罕甜甜软软的糕点,却没有吃独食的习惯。
油纸包里有六块糕点,他给家里每个人都分了一块后,看着最后一块犹豫了半天,才道:“这块给大哥留着。”
听了小儿子的话,余海夫妇脸色暗淡下来,屋子里陷入了沉默。好久,余海才叹息着道:
“别留了。你哥不知道啥时能回来,这糕点放不太久的。你们姐弟三个分着吃了,等爹下次去镇上重新给你大哥买。”
余小草想到自家哥哥瘦弱疲惫的身影,心中酸涩无比,小声道:“爹,咱把大哥接回来吧?在哪都不如待在自家舒服,不是吗?”
“我也想接你大哥回来,可是……”接回来后呢?迎接他们的,将是一场更大的风暴。
余小莲气哼哼地道:“我奶和大伯娘是嫌咱家吃闲饭的多!可我们又没吃她们挣的。我爹卖一次猎物,能够我们吃几个月的!”
小草一屁股坐在炕上,嘟囔着:“咱们要是能分出去过,就好了!”
小莲眼睛一亮,马上又黯淡下来,摇头道:“我奶是不会同意的!她就指着咱爹赚钱供小叔读书呢……”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父母在不分家!你爷你奶可都在呢,谈分家不怕人家戳脊梁骨啊。可不能在外边瞎说啊!”柳氏把馒头烤的焦脆,掰开夹了咸菜,递到小草姐弟俩手中。
她把分到的糕点,重新放进油纸包,给孩子们留着明天再吃。却被余小草趁她没留意,塞进她的嘴巴里。
“吱呀——”木门开启的声音,让热闹的气氛为之一凝。柳氏飞快地咽下嘴里的糕点,手往嘴巴上欲盖弥彰地抹了一把。
一家五口目光出奇一致地朝着房门望去,木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