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武也凑上去,戳了戳他手上抓着的野鸡,道:“赵晗大哥,这野鸡的羽毛,能送我几根吗?我妹妹老是缠着我,让我帮她弄个野鸡毛的毽子……”
小石头跟不给他面子的哧哧笑道:“还不是你夸口,说自己有抓野鸡的本事。牛皮吹大了吧?没法收拾了吧?又来向赵晗哥求助……”
“臭石头,你能不能给哥留点面子,怎么说我也比你大上两岁。你懂不懂敬老尊贤啊!”钱武气急败坏地哇啦哇啦叫着,两个小家伙又开始打打闹闹,好不热闹。
“爹,我们回来了!”小石头还没进门呢,就兴奋地大嚷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凯旋”而归似的。
正在院子里埋头编竹筐的余海,听见门前的嘈杂,抬起头来,惊讶地道:“小文,小武,晗子,你们咋来了?小莲,快给客人搬凳子……”
钱文温文地阻止余海站起来,笑道:“大海叔,不用了,我和小武这就回去了。小草,这篮野菜放哪儿?”
小莲放下手中的绣活,讶异地看着篮中满满当当的野菜,轻呼道:“挖了这么多野菜?以前都不知道这时节,也能采到野菜呢!”
余小草不客气地指挥道:“就放厨房吧……对了,小文哥,你也拿点儿回去烧汤喝,味道可鲜啦!”
“不用,不用!我家地窖里还有不少菜呢,家里有菜吃……”钱文推拒道。
钱武却巴巴地看着菜篮里的荠菜,实诚地道:“地窖里除了萝卜就是白菜,我早就吃腻了……哥,今天咱们也帮着挖了不少野菜,拿点回去也没什么。”
钱文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还要推辞,小草已经麻利地帮他装菜了。她把其中一篮堆得尖出来的荠菜,分成两个小篮子,一个塞进了钱武的怀里,一篮准备给赵晗带回去尝尝鲜。
“海叔,我今天套住了两只野兔,三只野鸡,爹让我给你们送只过来。”赵晗把用草绳栓出翅膀的野鸡,放到厨房门前,扭头就要回去。
余海拄着一支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道:“怎么又从猎物过来了?这些天,你们送来的东西够多的了,上次卖熊的钱,你们没留多少,全都给了我们。回去告诉你爹,你们不欠我的!”
赵晗嘴巴动了动,英挺的眉微微皱了皱,道:“卖熊的钱,你们不是一文也没分到吗?要知道这样,我爹应该悄悄地给海叔你和婶子的……”
余小草撇撇嘴,道:“村里都知道你们家卖熊得了三百两,要是奶奶没收到你们送来的银子,早就上你家闹了。即使给了爹,也会被奶奶榨走的。奶奶不是亲的,也就罢了。爹可是爷爷的亲儿子,居然帮着奶奶瞒着我们……”
“草儿!怎么编排起长辈来了?平时爹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余海拔高声音,打断了女儿的话。
小草咬了咬嘴唇,不服气地道:“他们能做出来,干啥怕人说?这事,本来就是爷爷奶奶不对!三百两银子,哪怕分给我们十分之一,也不至于天天连做饭放豆面,都要算计着分量了!”
余海的眼神黯淡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是爹没用,让你们跟着爹受苦了……”说着,一瘸一拐地回了主屋。
小莲看看倔强的妹妹,又看看爹落寞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扔下一句:“妹妹,灶台下的草木灰里,我给你埋了一个红薯。待会儿你扒出来吃掉吧……”话音未落,追着爹爹进了屋去。
家里人都知道小草中午时间容易饿,便每天早上做完饭,往灶下的灰里埋一个红薯。相比杂粮饼和豆羹,小草更喜欢甜甜的烤红薯。上次外婆送过来的红薯,便都给她留了下来,就连小石头也不舍得吃上一根。
钱文有些尴尬地站着,咳嗽两声,道:“小草,我们出来好一会儿了,也该回去了。”说完,拉着迟钝的钱武,出了小草家。
赵晗也打算趁机告辞,小草拦住他道:“谢谢你送来的野鸡,我爹说了,以后别再送猎物过来了。这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回,我可就给你送回去了。这是我们今天挖的野菜,带回去给赵伯伯尝尝鲜。”
赵晗也不推辞,接过篮子道:“明天再把篮子给你送回来。”
院子里只剩下小草和小石头大眼瞪小眼,小石头偷偷看了二姐一眼,小声道:“爹好像真生气了,你进去给他陪个不是。爹最疼你了,不会打你屁股的!”
小石头淘气的时候,他爹总是把他按在膝盖上,照着屁股狠狠地拍上几巴掌。余海干惯了活的,手劲很大,经常把小石头打得抱着屁股哭得稀里哗啦。小石头最怕他爹的五指扇了!
余小草哭笑不得地长叹一口气,进了屋给她老爹承认了错误。余海见她态度良好,也不忍再责骂她。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
晚饭,是余小草亲手张罗的,小莲只在旁边打个下手。她让小石头去村里,买了一文钱的豆腐,做了荠菜豆腐汤,杂粮荠菜饼,还包了几个掺了白面的荠菜包子。
想起中午时,钱文塞给她的那个馒头,小草便用那个包馒头的布块,包了三个荠菜包子,让小石头给钱家送去。
开门的是钱文的娘毛氏,她看到小石头手里的布包,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不是她给儿子带馒头的布块吗?怎么到这小子手里了?儿子今天出去那么久,难道馒头自己没吃,送了别人?
余海家的情况她是了解的,分家出来这么多天了,分到的一点粮食,恐怕已经不多了。不会是他们家把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