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去给儿子找水喝,他从一间办公室的桌子上抓起一个落满了灰尘的杯子,沿着走廊往前走。
这陶瓷杯子小巧精致,之前应该是人家用来喝咖啡的杯子。
老周转了半天,终于发现前面一个房间的门牌上写着洗手间三个字,尽管从洗手间里找水喝不大卫生,可是老周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他推门进去,拧开水龙头。
水龙头长期无人使用,早已生锈。
看着这水龙头,老周心里也直打鼓,心说这水龙头好久不用了,还能出水吗?
水龙头并没有流出一滴水,而是发出瘆人的嘶嘶声,这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楼道里回荡,显得格外瘆人。
“真是倒霉,好容易找到水龙头,居然是不出水的。”
老周失望地拎着杯子转身要走。
这时,水龙头嘶嘶地呻吟半天之后,忽然发出哗地一声响,一股黄色的水流和着刺鼻的铁锈味从水龙头流了出来。
老周这才大喜过望,原来是这水龙头许久没用,生锈了,可是水管里浑浊的水显然没法喝呀,等了约莫两分钟左右,水流才变得清澈了。
老周先把杯子刷干净,再接了一杯水,兴冲冲地朝着走廊那端走去。
可是不对啊,怎么楼道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会是什么人在说话呢?
联想到走的时候,儿子晓光坐在楼梯间等自己的温馨画面,老周不免心焦,儿子在跟谁说话呢?
说话声音是两个人的,听上去像是在争执。
其中一个声音正是儿子周晓光的,儿子在跟什么人争执呢?
老周越听越心慌,既然听上去像是在争执,莫不是警察已经上楼了?
如果是警察找来,儿子身负重伤,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老周加快脚步朝着楼梯间走去,果不其然,被他看见一个脏兮兮的叫花子拖着儿子晓光打算把他从楼梯间拖出来,他看见晓光双手抓牢楼梯扶手,不觉一阵心疼。
再说围观看戏的六只鬼,看见老周端着水杯走来,不禁哈哈大笑。
小护士道,“这下热闹了,老周来了。”
匕首女笑道,“这下我改主意了,我赌老周父子赢,二比一,臭要饭的输定了。”
王医生冷笑,“变得真快,不过这次,我也赌老周父子赢。”
曾雨晴冷哼一声,“这对qín_shòu父子看来又死不了了。”
白晓柔道,“依我看,老周父子不但死不了,要饭的恐怕活不成了。”
小护士道,“这都怪要饭的自己,竟然敢一人上来找老周父子的晦气,是他自己没看黄历。”
王医生嘘了一声,“安静!”
老周把水杯放在地上,瞟了眼旁边装着消防栓的玻璃柜,当然玻璃早被打碎了,他顺手从里面抓起一个灭火器攥在手里。
周晓光看见老周走过来,立刻大喊一声,“爸爸,救我啊!”
梁军这才惊觉身后有人,他猛地一转身,看见老周拎着灭火器朝他走过来。
“放开我儿子!你这臭要饭的。”
“哦?老周?果然是你!”
梁军之前以刑侦队警员的身份来青影片场调查女演员失踪案的时候,跟老周也打过交道。然而老周却记不得他了,一来是因为来片场调查案子的警察太多,二来是因为现在的梁军蓬头垢面的,看上去就是个叫花子,老周怎么也不可能把他跟之前那个帅气的警察联系到一起。
此刻看见老周目露凶光地拎着灭火器朝自己走来,他更加笃信叶天和庄梦蝶的推测没有错,嫌犯果然就是老周父子。
梁军立刻举枪对准老周的胸口,“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开枪了。”
“你这臭要饭的,真爱多管闲事。”
老周并未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往前走,只是步速慢了许多。
周晓光趁着梁军一分神,从地上抓起半块板砖,这板砖肯定是之前放在楼道里顶门用的,楼道里偶尔需要通风,估计这板砖就是一块保证楼道在通风时房门不闭合的顶门砖。
梁军脑后没长眼睛,他自然不知半死不活的周晓光也会拼死反击。
周晓光抓着楼梯扶手艰难地站了起来,举起板砖照准梁军的后脑勺死命砸下去。
毫无防备的梁军就觉得脑袋嗡地一声,一转身,看见周晓光手拿板砖站在身后,瞬间明白自己被暗算了。
其实按照周晓光的正常手劲,这一砖头下去,梁军指定是立马倒地不动了,哪有机会还回头看看是谁下手砸他,可是现在的周晓光身受重伤,手部力量自然也弱了许多。
老周立刻扑上来,抡起灭火器,对着梁军一通乱砸,看着梁军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才放下灭火器。
周晓光刚才那一砸,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身子一软,瘫在地上。
“晓光,你怎么样了?”
老周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
周晓光的脸苍白如纸,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爸爸,我想喝水。”
“爸爸给你端水去。”
老周立刻回到走廊,找到刚才放在地上的水杯,端到儿子跟前。
“快,喝点水。”
老周把杯子递到儿子嘴边。
周晓光张开嘴,喝了一口水,艰难地咽了下去。
“晓光啊,咱们不能待在这里,这里太危险了。警察随时会找到这里的。”
“嗯,这臭要饭的就是警察。”
“儿子,走,爸爸扶着你下楼,咱们找个安全的地方避一避。”
“可是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