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画这么丑的东西吗?”楚轩皱着眉头,一脸的嫌弃,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娴儿下午来过,不知是不是她添上的……什么时候画工竟这样差了……”
楚轩后面的絮絮叨叨沈君临没有再听进去,他虽不喜宋娴,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宋娴在琴棋书画上都是极出色的,断然不可能画出这样丑的东西来,这一看就是没有丝毫画工的人画的。
略略沉思了一番,沈君临忽然瞟了一眼那碗醒酒汤,顿时间心下了然。
嗯,画得可是真够丑的,像是温偃的手笔。沈君临一边想着,眉宇间就不由得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盯着手中的画看了半天后,沈君临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坐直了身子,脸上闪动着兴奋地神采。“我想到扳回局面的办法了。”语气间难掩激动。
楚轩也就不由得正了容色,他眯了眯眼,沉声道:“什么办法?”
沈君临极其激动地指了指手中的那幅画道:“鸟。”
楚轩皱了皱眉,一阵沉吟后,脸上这才浮起了一丝恍然。“你是想安*们的人到太子那边做我们的卧底?”
“正是。”沈君临嘴角勾起一抹笑,“太子下一个不是想将怀化将军收入他的麾下吗?只要我们抢在太子之前将怀化将军拿下,再由他帮我们在太子那边做内应,不说扳倒太子,只要能掌握到一些对太子不利的证据,我们也就算是拿回一点利息了。”
“是个好方法。”楚轩脸上的笑意渐浓。
沈君临冷静下来后,又看了那画几眼,这才装做有意无意地道:“这画给了我这么大的启示,不如让我带回去吧。”
楚轩未曾察觉到沈君临的异样,而是皱眉道:“你若是喜欢,我再画一幅送给你便是,这副画上头的鸟太丑了。”话语间还是满满的嫌弃之意。
然沈君临却是想也没想就拒绝道:“不必了,就要这幅。”
……
很快就入了冬,整个四皇子府,乃至整个皇都似乎都很是平静,只是这样的平静下究竟隐藏的是狂风暴雨,还是风调雨顺,那就不得而知了。
皇室每到冬天的时候都会举行一次冬猎,朝中凡是三品以上官员皆可参与,每个人都可以携带家眷,楚轩身为皇子,自然是不可能不去的,而四皇子府也就温偃一个女眷,所以她也是跑不了的。
收拾好行装到府门口时,楚轩和府里的下人已经早早地在门口等着了。
温偃自然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马背上的楚轩,他身着一身厚厚的狐裘,毛领子高高竖起,略微遮住了他的下巴,却反而衬得马上的人越发的容色清冷,不容近身。
温偃低下头去,紧了紧身上的大氅,这年的锻獾睦洌才入冬没多久,竟就已经寒气逼人了。
照旧是由着暖春扶她上了马车,一主一仆在车上坐好之后,马车就开始晃晃悠悠地行驶起来。
暖春贴着窗口而坐,窗口处的小帘子偶尔会随着马车的抖动飘起一角来,而这时她只要稍稍向外撇上一眼, 就能够外面那个笔挺的身影。
“唉,”暖春忽地叹了一口气,又皱眉转过头来看着温偃道:“公主,你跟四殿下之间究竟是起了什么矛盾,四殿下何以至于宁愿在外吹着冷风也不愿意进来。”
温偃听着,也就浅浅的皱起了眉,暖春所问的问题,她好像从来没有去思考过,现在一时想着,心里自然是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的。
“谁知道呢,就这样也挺好的。”互不干涉,互不打扰,多好。
温偃闭上了眼睛靠在车壁上开始假寐,暖春张了张嘴,也不好再多说,只是隔上不一会,总要偷偷掀开帘子往外头看上一眼。
马车行驶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在宫门口停下,所有人的车队都在此集合,而后才一同前往猎场。
下车给楚秦行礼的时候,温偃果然又看见了宋娴的身影,她不由得就暗暗地蹙了蹙眉,只要有宋娴在的地方,她总是不会安生的,虽然也不过都是些小麻烦,但总被人惦记着,也是让人不舒服的。
温偃朝宋娴望去,宋娴似乎也有所觉,不期然地就转过了头来,二人的目光撞到一起,一个淡然如水,一个泛着阴冷,可在气势上却是谁也不输谁。
看来这次冬猎,又有麻烦要来了,温偃眼底冰凉一片。
这次再上马车的时候,楚轩便没有选择骑马了。毕竟在外人面前,戏还是要做足的。
楚轩伸出手扶着温偃上马车时,温偃似乎察觉到有人在注视她,并不是像宋娴那般带着恶意的目光,她就有些好奇地扭过了头去,只见楚宁正远远地望着她,嘴角含笑,目光柔和,完全不见了以往的浪荡形骸,看起来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若不是楚宁的相貌还没变,她几乎要怀疑她现在见到的楚宁跟以前那个楚宁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皇子妃是想到二哥的车队去坐吗?”楚轩冷冷地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温偃有些许尴尬,同时被楚轩这么冷不防的一说,心里有有些不舒坦,于是当下就甩开了楚轩的手,自己扶着马车的车框爬了上去。
楚轩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掌,蓦然间神色更冷,顿了一下,这才也钻进了马车。
到了猎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各家带来的下人们忙不迭就在林子前头的那片空地安营扎寨,等到都安顿好之后,就听楚秦浑厚嘹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去年冬日因为患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