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偃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看着这个陌生的房间,她花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这是在林府里。
“公主,你醒了。”暖春适时地从外头走了进来,她眼下一圈乌黑,想必是照顾了她一晚上。
“药已经熬好了,公主趁热喝了吧。”暖春端着药走到了床边,看着她泪眼盈盈地道:“公主昨天就不应该打发奴婢回去,若是奴婢在的话,奴婢……”
她能够做些什么呢?暖春忽然愣住了,毕竟心里的痛是无法分担的。
“咳咳,”温偃轻轻咳嗽了两声,打断了暖春的思绪,她伸出手,虚弱地道:“将药拿过来吧。”
暖春沉默地将药递了过去,温偃端着药碗吹了一吹,待得药变得温凉之后,她这才一仰头,皱着眉头将整碗药一口气灌了下去。
“你下去吧。”温偃将空碗递还给暖春,自己随意用袖子揩了一揩嘴角的残留的药汁,随后就又躺回了床上。
温偃向来是最不爱喝药的一个人,以前喝下一碗药都要磨叽老半天,而且喝完后必须要吃点甜食来冲淡口中的苦味,可今天……暖春看了看她手中空空如也的药碗,又看了看床上紧闭着双目,似乎不愿意与任何人交谈的温偃,她心里不可抑制地想要大笑,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沉默地退了下去。
刚出门口,暖春就碰见了来探望温偃的楚玉。“三公主。”她急忙行礼。
楚玉摆了摆手示意暖春不用多礼,“偃怎么样了?”她问道。
暖春摇了摇头,面容苦涩地回道:“公主的情绪不大好,也不愿意多说话。”
楚玉微微有些惊讶,记忆中除了那次的‘魔障事件’她好像还没有见过温偃如此颓靡的模样。愣了一下后,她才又挥了挥手,“你退下吧,我去看看。”说罢,她便快速地朝着温偃的房间走去。
楚玉没有敲门就推门走了进去,她朝床上望去,只见温偃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但她知道她没有睡着。
“偃。”她轻轻的唤她。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楚玉的声音,温偃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但她却始终没有睁眼。
楚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走到温偃的床边坐下,“说出来吧,或者哭出来也好,这样憋着难受。”
屋里好一会都没有声音,过了许久后,温偃才终于睁开了眼睛:“我太累了。”她说。
楚玉朝温偃望去,只见温偃有如晨星般的熠熠双眸现在却是像被蒙上了一层灰尘一般,变得黯淡无光起来。
“四弟他……”楚玉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楚轩不喜欢温偃,这是连她都看得到的事实,以前温偃不在乎还好,可一旦动了情,温偃的受伤似乎就成了必然。
“你是怎么想的?”她没办法去指责楚轩的不好,毕竟喜欢这种事是勉强不了的,她不可能强求楚轩去喜欢上一个他不喜欢的人。
“一封休书。”温偃缓缓地吐出了这四个字,她不是一个犯贱的人,不会委曲求全地去求取一个男人的喜欢。
楚玉怔了怔,随后她就拍了拍温偃的肩膀,认同地道:“好,这才是我认识的温偃。这几天你就在这住下,休书的事,我去向四弟转达。”
温偃点了点头,再度闭上了眼睛。
……
在楚玉大婚晚上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楚皇的耳中,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楚轩就被召见进宫了。
进宫后,不只是他,楚宁和楚弈也在。
早在对楚宁动手的时候,楚轩就已经想到了这件事情的后果,所以对于楚宁和楚弈的出现,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
“见过父皇。”楚轩神色如常地行礼。
“哼,”因为疾病的折磨,楚皇已经显见的衰老了许多,虽然说话间气势已经大不如前,可骨子里的威严却还在。“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将你二哥打成这样,有朝一日我死了,你是不是就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你二哥给杀了?!”
“儿臣不敢。”楚轩平静地答。
“不敢?”楚皇反问,“那朕倒是问你,你因为何故要对你二哥大打出手?还有,朕听说你将太子妃气得吐血,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次楚轩没有急着答话,而是侧过头去,悄然看了坐在一旁的楚宁一眼,只见楚宁微不可查地对着他摇了摇头。
楚轩松了一口气——看来楚宁也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将温偃牵扯进来。
“回父皇,”楚轩拱了拱手,道:“儿臣与二哥是因为在有些事情上产生了分歧,儿臣一时冲动,所以才会对二哥大打出手,儿臣愿意向二二哥赔罪,至于太子妃,她近来身体不大好,昨日劝说儿臣与二哥无果后,一时被儿臣给气着了,所以才会急火攻心,导致吐血,总之这一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愿意受罚。”
楚皇听完楚轩的话后,却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他将目光转移到楚宁的身上,“太子说的都是真的吗?”
“回父皇,事实确实如此。”楚宁回。
事情的前因后果到此总算是理了个清清楚楚,因楚轩态度良好,楚皇心中的怒火也因此消下去了大半。
“弈儿,你说,朕应该怎么处罚太子为好?”楚皇问。
见楚皇将问题抛到了他这,楚弈忽然扭头对楚轩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地笑。他上前两步,拱手回道:“回父皇,儿臣以为,太子身份贵重,若是体罚不大妥当,不如就让太子在府中好好反省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