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暗影阁倒是有趣,其他的杀手组织大多身着黑衣,怎么到了你们暗影阁就是个个白衣,你们样貌本就上佳,若稍加打扮也是一枚翩翩公子。”前往越国的路程漫长而又枯燥,温偃看腻了医书,干脆掀了车帘调侃起赶车两名侍卫来。
两名侍卫在暗影阁位列四大护法之职,自他们记事起,记忆就与杀戮有关,在外他们神出鬼没杀人如麻,他们之于暗影阁而言只要不停地杀人就好,从未有人关注过他们的样貌,他们自己亦没有那个闲心。
温偃言语颇为轻挑,他们又是没受过这等调侃,皆是一个激灵,见了鬼似地看了温偃一眼,冷不丁撞上温偃一脸坏笑,都不约而同地红了脸转过头去。
“诶,你们怎么只脸红不说话呢?你们是不是没有与女子说过话?这般容易害羞?不是,你们的阁主便是女子,还是说从来没有被人夸过好看?”
被温偃戳中了心思,两名暗卫的脸又红几分,他们白衣胜雪,肌肤因常年潜伏在暗处不见阳光而格外白皙,仔细比对甚至比温偃还要白一些,他们脸红时的样子如同胭脂粉末不慎撒在雪中,朦胧明艳。
“你们平日里闲暇的时候会闲聊么,大致说些什么?你们一天休息的时间是多长,是单独一人住着还是大家一起?诶……你们两个倒是说话呀!”
“……”
宋国与越国交战一月,越国擅战术,宋国战士个个能以一当十难以对付,越国人在战场上对阵法运用灵活,宋国的将士亦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两国本来只是小规模的领土之争,然而两国战况胶着不分伯仲,两国不停加派援军导致战况越发激烈,战争规模不断扩大波及后方城池,百姓四处逃窜,烽火连天,一时之间生灵涂炭。
宋国自立国以来就不曾依附任何一个国家,不是附属国却与周边列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而各国因宋国是小国不曾把宋国放在眼中,不曾想宋国何时如此强大,成长之迅速令人咋舌。
沈君临任温言幕僚时,守教温言的不是治国之道而是行兵之法,兵法中的心得涵盖的不仅是教人如何行兵打仗,如何进退,看天时地利人和都对行兵有着极大的影响不是心思细腻之人,难以看透其中门道。
温言在初学兵法时就展现出了自己非比一般的天赋,沈君临那时虽然开心,但温言到底只是纸上谈兵没有经历过实战,不可有过高的期望,一个月前温言到了战场上,对兵法的运用远有超沈君临的架势,令沈君临又惊又喜。
然而温言到底还年幼,要穿上厚重的铠甲拿起沉重的长枪在马上杀敌到底有些勉强,沈君临便让他在后方做指挥,宋国将士个个身手了得不好对付,让温言在背后指挥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温言要强,只是在幕后待了半个月就坚决要披甲上阵,好在平常沈君临对他严格训练,初次出征不至于太狼狈,温言就此带着越国的战士首战告捷,这一战不但鼓舞士气,更让温言在军中树立威严。
.一个月后,皇宫派了御史护送军粮军饷前往边关,温御史到达边关,温言让人为御史布膳,自己则坐在桌案前钻研阵法。
宋长真带兵从来都神出鬼没,也不知他何时会带兵攻打苏城,温言来苏城一月之久,不敢有所懈怠,不是在校场操练将士,就是在账中钻研兵法,恨不得每日的时间多些。
温言看了一遍又一遍竹简,御史看着桌上的膳食,举起筷子又放下,犹豫再三终是起身对温言行了一礼。
“殿下,当初陛下是一时冲动才贬了殿下,本来殿下亦有错在先,殿下就和陛下低头认个错,相信陛下会不计前嫌,您还是京中身份尊贵的安王,未来的储君,而不是战场上灰头土脸,舞刀弄枪的战士。”
温岭年事已高,温言之后没有嫔妃再诞下皇子,或是诞下了而没能长大成人,温岭就算再得皇子,要培养一个孩子成为可独当一面的帝王,皇子可以有千个万个,能继承皇位之人万里挑一。
难得有一个皇子能力出众,倘若折在边关,越国前途堪忧,柳筠心肠歹毒,心思阴狠,不知在背地里谋害了多少皇子,可怜温岭被蒙在鼓里不自知。
朝臣的眼睛都明亮地很,碍于柳家不好惹,只得把希望都压在温言身上,望温言不可冲动,哪知温言也是个倔性子,死活不服软,结果便是被温岭一怒之下贬到了边关来。
“王御史早年是书孰太傅,想来最明白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意思,本王前生孤苦,若非得皇姐照拂只怕世间没有安王,没有温言,没有越国的九殿下。王御史教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怎么教别人的话到了自己身上反而忘了个干净。”
温言收起桌上的竹简,斜靠在椅背上,一手支着下巴看着坐下的王御史,面容甚是疲倦,他在皇宫十四年,从前就是再苦却是没有经历过杀戮。
在战场上头一回见到尸横遍野血可漂橹的场景,温言吐了一日,好几天都吃不下东西,好在他适应能力尚可,不至于过分狼狈。
与宋国这场战事已持续半年,他来时将士都已疲惫不堪,城外远处的战场上还躺着无数无数尸体,每有风吹来都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加上担心敌人夜袭,温言已有一月之久没有睡好。
“臣羞愧,只是成昭皇后已去,殿下理应放下心中执念,成昭皇后对殿下看重,殿下与其感情深厚臣亦理解,然而事情已无力回天,殿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