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偃现在病重,生命岌岌可危,在这个节骨眼上温辞不可能如期和亲,然而距离和亲的日子只剩下七天,七天后温辞就是和亲的日子,温偃再不醒,能不能活过七天还是个问题。
“你不要总是抱怨自己,如果真的对自己感到很不满,就拿出本事来做出改变,不然只会哭鼻子是容易让人讨厌的,就连你自己都感到厌烦不是吗?你自己尚且如此遑论别人要看好你?回去吧,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我也该走了。”
清晚还是伸出手尝试着触碰温偃的小脑瓜,果不其然手穿过了温偃的身体,笑笑收回了手,温偃才收住泪水,一听说她要走了眼里闪过一抹慌乱:“你要离开了吗?去哪里?今后我们可还有机会再见面?”
黑暗中清晚一身白衣白的亮眼,让人想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紧盯着她,生怕一不小心清晚就消失不见,清晚没有回答温偃而是平静地看着她,四周再次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平静,就算清晚不说,温偃也知道答案,她们今后是绝无见面的可能了。
“诶,我劝了你这么久,好容易才成效你可不要又哭丧着一张脸,其实换一个方向想,我总算得以解脱。不必再背负着这个身份,不用再去以取悦别人为生不是很好吗?暗影阁那边有公子在我没什么遗憾,我这一死以命换命,值了,还是那句话,代我向公子说一声对不起,清晚先走一步。”
在一团白晕包裹中,清晚对温偃挥挥手,身形逐渐淡去,温偃知自己不可挽留,手还是下意识地深了出去,最终只是触到飞散的白光,冥冥之中有一道温和而熟悉的声音传来,温偃冰冷的身体被人包裹在一片温和之中,温偃谈恋地在这片温暖中蜷缩了身子。
“阿偃,快醒醒,不要再睡了,再过些日子先生就要回来,你再不快些醒来,先生看到你偷懒肯定要和你生气。”
“阿偃?”
“阿偃”
温偃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起初温偃听得不是很真切,只是觉得这个声音很温和,让人想去看看有如此温和的声音的人是谁,温偃想要靠近声音的源头,那声音就跟逗她玩似的离她远几分,温偃先是走,然后追寻着声音跑起来,之后再发生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已经过去四天时间,温偃还是没有醒,韩风一行人都有些沮丧,楚宁心里也跟着忐忑不安起来,现在飞鸽传书去催宋延君过来时间也难以赶上,别人救不了温偃,如果温偃自己再不努力醒过来,就真的回天乏术。
第四日清晨,这一夜所有人都一夜无眠,温辞一早就顶着黑眼圈来了则灵殿,到门口碰上也是无精打采的赵烨和韩风,三个人打了照面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谁都没有多问,并肩步入则灵殿,则灵殿里里外外站了韩风派来的侍卫,诺大的寝殿站满了人还是让人难以感受到生气,宫殿里到处都是死气沉沉,令人心情颇不舒服,心情压抑。
宫殿里留守着赵家的大夫,一行人到的时候大夫正坐在殿外的木椅上闭目熟睡,见此谁都没有说什么,温偃情况已经糟糕到不能再糟糕,大夫已经在则灵殿寸步不离地守了四天,他们这些每日按时作息的都有些坚持不住,何况是提心吊胆的大夫。
温辞让宫人打了热水,端进寝房给温偃擦洗身体,赵烨和韩风不方便跟着,就留守前殿,谁知温辞走进去还没多久,里头传来一声巨响,是银盆落地的声音,这个时候谁的脑海里都绷着一根线,韩风和赵烨听见动静,身子一颤,齐步奔进卧房。
卧房珠帘前,温辞如同被人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装了温水的银盆摔翻在地,温水撒了一地无人收拾,静静在木板上流淌,韩风与赵烨进来,看清房里的情形也都愣住了。为了不影响温偃的休息,温偃卧房中的宫人已被尽数摒退。
一人高的铜镜前站着一精致打扮的人儿,楚宁手里拿着鎏冕慎重地戴在她的头上,带子轻系在她的下颚,房中龙袍加身的人不是温偃又是谁?温偃的脸还是很苍白,一身玄色龙袍穿在身上衬得她的肌肤更为苍白,她转过头看向门口的三人,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那是温辞等人从来没有在温偃眼里见过的神采。
“这……这……”昨夜一夜都待在这个房里的人就楚宁一个人,三人的眼神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温偃身后的楚宁,楚宁则是轻轻摇头,与温辞他们一样眼中满是担忧。他在这里陪了温偃一晚,天泛起鱼肚白时温偃忽然醒了,而且说要去上朝,楚宁怎么都拦不住。
他对天发誓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就是宋延君来了都不见得能在一夜之间让一个病重的人醒过来,还生龙活虎地嚷嚷着说要去上早朝,简直不可思议,温偃就在昨日还没有退烧的征兆,人忽然醒了还能下床走动可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赵烨当即去把外面的郎中拽了进来,可怜的郎中还在睡梦中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人拽了起来,睡眼朦胧地被拉到温偃的寝房,看清房中站着的人时,睡意登时被惊去了七八分,膛目结舌地看着房中站着的人,那眼神简直就跟见了鬼一样。
“正好你们都来了,省得朕让人一个个去通知,怎样,你们是来给朕道贺吗?”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的神情难道像是要给人道贺的样子吗,韩风上前把温偃按回床上,把温偃头上的鎏冕取下,手还没碰到鎏冕,就被温偃不客气地拍开。
温偃笑眯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