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温岭没想到会有人问他这个问题,不明白温瑜问的是什么意思,一脸茫然,温瑜原以为温岭被人忽然夺走皇位又被软禁,会对归来的她求助,然而从温岭的言行举止看来,他根本就没有那个想法,温瑜一时语塞,被夺走皇位的是温岭,她尚且愤愤不平,身为当事人他是否淡定过头了?
“您就甘心被夺走皇位,被软禁在云杨宫度过余生?以您的能力,不该如此!他凭什么坐在那个位置上,也不知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儿臣从没听说过安王还有什么同胞弟弟,说不定只是沈君临他们……”
“够了。 更新最快”温瑜还要说下去,被温岭不满地看了一眼方才禁声,心里仍是不服气,温瑜不是温岭,不同的人各有自己的想法,而温瑜永远不会知道温岭在想什么,因为她的世界里永远只有她自己,温岭起初无法接受被人篡权夺位,从成为太上皇到云杨宫,个中曲折痛苦与内心挣扎,只有温岭自己清楚,旁人无法体会。
不甘心?说没有实为牵强,只是不久之后心中这股不甘就平息下去,温岭受柳筠蒙蔽仍能把越国治理的井井有条,是因他擅长把事情一件件剖析开来,去深究一件事本质问题所在,温偃本可在楚国安康快乐度过余生,或者是回到越国怀抱,之后一切就不会发生,想着才恍然发觉,他合该遭受这些。
与温偃和温言受的苦痛比起来,他承受的不过是九牛一毛,温偃在楚国受尽苦楚的时候,他没有施以援手,还因此害自己的孩子惨死沙场,多少个午夜梦回,温岭梦中都是温言浑身血淋淋地问他:父皇,何故如此狠心对待孩儿?
温岭一四十多岁的人,半夜躲到屋外痛哭,他不知说了多少遍对不起,可就是说再多次,温言都不会回来,一个人,当真要等到失去了,才痛彻心扉幡然悔悟,残忍的是已经迟了。
“我的能力如何我自己清楚,不用别人来提醒,瑜儿,在你眼里他大逆不道来路不明,我会告诉你,她是我的孩子,与你一样,不可置否他做的很好不是吗?她能够坐上那个位置,凭的是自己的本事,无关沈君临与韩风,他们不过是拉了她一把,决定成败的是她自己。”
温岭越是冷静就越是佩服温偃的胆魄与智慧,她敢作敢为,勇于承担,是帝王之才,假如温偃是男儿身,温岭在位时会毫不犹豫立他为太子,温偃有能力做好这件事,这也是温岭为何能稳住心性的原因,她既然能够做好,那就去做,他就当提前享了清闲,未尝不可。
这个话题再说下去父女二人势必大吵一架,温瑜不想难得见一面不欢而散,温岭心智坚定,他认定的事温瑜说再多都没用,告退后温瑜随宫女前去柳筠的寝殿,云杨宫的装饰低调奢华,环境不差,要不是被软禁,这座宫殿其实景致很好,住在这里是件好事。
寝殿大门紧闭,大门两侧站着两名宫女,掌事姑姑带着温瑜来到殿门前道:“这位是郑国的皇后娘娘,前来探望太后,还不速速行礼。”
宫里的人每年都在换,有进来的也有离开的,其中宫人更换的速度最为频繁,温瑜嫁到郑国已有三年之久,宫中的宫人只有老宫人才认得这位曾经的三公主,云杨宫的宫人无一例外是新调来的,自然不认得,听嬷嬷解释才下跪行礼:“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平身,母后的情况如何,每日都有太医来看吗?殿中有多少人照顾?”温瑜见殿外只站了两名宫女,脸色不太好看,这些宫女都是温偃亲自选出来,除了老实本分,重在机灵,见温瑜面色不悦,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是以为太后在殿中得不到周到的照顾。
“殿内殿外一共十人伺候,里屋四人,外室四人,还有奴婢二人,太后自染风寒已有小半个月,太后她病来的急,一时难好,太医每日都会过来为太后把脉,汤药也是按时送的,近几日太后的身体已见好转,相信不过几日就能痊愈。”
宫中每个主子的下人根据位分高低不同来进行分配,以太后的地位,理应十六人随侍,很多时候人数是为了撑场面,实际上日常生活中用不着这么多人贴身伺候,柳筠又是病重,人多反而打扰,十人在寝殿照顾绰绰有余。
看来合情合理的事温瑜挑不到毛病来说,可对于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弟弟温瑜没有一点好感,温灵对她无礼,那无礼的点与温偃过于相似,直接把温瑜对他的好感度拉了个彻底。
温瑜点点头,示意宫娥打开殿门,宫娥对其微微颔首,缓缓推开殿门,随着殿门缓缓打开,殿中的陈设逐步跃入眼帘,殿中摆设简单,与温瑜在郑国珠光宝气,珍宝满室的寝殿截然相反,好看的眉头顿时皱成川字。
在外室守着的四位宫女对温瑜行了礼后规规矩矩站回原处,她们居然就这么静静站着一言不发,就说她们是蜡人,温瑜都有几分信的,一踏进寝殿苦涩的中药味就挥之不去萦绕鼻尖,越往里走味道越重,温瑜走进内室,婢女正在给柳筠梳妆,温瑜遣退婢女,接过木梳为柳筠梳理头发。
柳筠闭着眼睛,并没注意到给自己梳妆的换了个人,柳筠的头发长且黑,一头很漂亮的长发被保养地很好,目光柔和地看着镜中神情祥和的母亲,温瑜心酸不已,温瑜为她挽好头发,才轻声道:“母后,儿臣回来了。”
温瑜的声音没有人比柳筠更熟悉,自己日日夜夜的女儿声音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