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罚?令公子踢了朕一脚,按律法,爱卿以为该如何责罚?”皇帝是为天子,万金之躯只言语顶撞都是大不敬,动手伤人罪加一等,冠以砍头的罪名都不为过,楚轩待袁成书一直以来都颇为客气,今日言语咄咄逼人令袁成书有些惊愕。 更新最快越国律法他如何不懂,可袁毕方错归错,事先并不知楚轩是皇帝。
不知者无罪?这句话袁成书说不出,袁毕方知道自己闯了祸,也不怂,加之年纪小,嚯地直起腰杆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伤了陛下的人是我,错的人自然是我,与父亲没有关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袁毕方看起来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却有着一股硬气,大丈夫敢作敢当,有时候大人远没有小孩子来得坦率,袁成书没想到袁毕方会忽然窜起来,脸色一白,楚轩见袁成书要开口,脑海里闪过一个邪恶念头,面不改色道:“敢作敢当是吗?”
“陛下,他……”
“那好,不如你得空就入宫来和朕说说话,或者在民间集市上看到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就给朕买来,朕就原谅你这次的冒犯,你觉得如何?”
“陛下?”
“啥?可以啊!当然!”
于是乎,袁毕方偶然得到了可以随意出入皇宫乃至于皇帝寝宫的特权,当然御书房除外,楚轩觉得袁毕方有趣值得留在身边,不过避嫌也是必要,袁成书此人与世无争,不想招惹麻烦,他就连上任都是无声无息只管埋头苦干,楚轩可不想无意间成了罪无可恕之人。
“听说宫中来了一位小公子,是袁家的人?就是那位?”陈锦绣待在锦绣宫的庭院中晒太阳,听见小孩子的嬉闹声。从温偃离开后,宫中少有热闹的时候,宫中女眷并无子嗣,不知是谁家的孩子,陈锦绣觉得新奇,就到门口去看,陈锦绣宫门出去就是一处小花园,不比御花园气派,不过自有风格,一四岁孩童在鹅卵石道上与蜻蜓追逐,一旁的石亭里坐着一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或者可以说有些不快。
“回娘娘,正是。”袁毕方小小年纪就已是品貌非凡,自然让人一眼难忘,云儿之前好奇这位公子长什么样,偷偷拉着绿竹跑去看了袁毕方,虽然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不过小公子生得真是惊才绝艳,和那古板正经的袁大人很不相似,想来大致是像他的母亲了。
陈锦绣原籍越国,在楚国并无亲友,对楚国家族同样不甚了解,知道袁家是因为云儿前几日说起,得知楚轩心血来潮提了袁家的孩子,特允其随时入宫,怪就怪在楚轩提他入宫并无其他意思,单纯的就是让他有事没事来宫里走走。
林大将军与三公主有了团子之后,二人相处的时间就少了许多,本来林慰风常年在边关,能见到的机会不多,难得林慰风近来没有公务,楚玉就把孩子交给楚轩来带,自己和林慰风在家中亲密,或者夫妻携手出行游玩,隔几日才回来。
楚轩因为温偃的事被楚玉厌了好一阵,好不容易楚玉愿意见他,虽然不大乐意带孩子,楚轩还是答应了,在陈锦绣看来,楚轩是招架不住团子这个小祖宗,相中了袁家小子,让他来当这个差事了。
“他还是个孩子,就要被陛下骗来照看孩子也是可怜,小殿下闹人地很,小公子一人跟着难免心浮气躁,不如这样,你们两个去厨房取几样糕点来,不必多,他拿不住,适可而止就好,给小公子送过去,你们待会说话的语气好些,不要吓到孩子。”
“娘娘,您怎么近来变得越发啰嗦了?奴婢们自有分寸,正好可以靠近与小公子说几句话了,小公子远远看着高冷地很,不知会不会承娘娘这个情呢,哈哈,绿竹,我们走。”以前总是绿竹活泼些,现在换作云儿跟夏天的知了似的,整天叽叽喳喳,绿竹不说话,但与她合得来,陈锦绣才放心。
云儿与绿竹都是手脚利索的,不一会就提着小食盒从厨房里走出来,嘻嘻哈哈告别陈锦绣去找袁毕方了。袁成书不喜袁毕方舞刀弄枪,就连看他佩剑都不痛快,请了先生在家中给他教书,袁毕方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逃也似地来了皇宫。
看孩子这事他不擅长,好在团子很能自娱自乐,就是追着蜻蜓都能玩上小半日,他只需在一旁跟着确保团子不会受伤即可,只要没有爹爹,与他在靖国寺树上躲着的日子没有什么区别。
他到宫里几日,人们对他很好奇,时不时会暗地里看他,他都知道,他不喜被人围观的感觉,他们的眼神很奇怪,让袁毕方很不舒服,但人家到底没有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情,开声驱赶的话会招惹麻烦,还是忍着了。
就在袁毕方百无聊赖时,两名宫女走了过来,笑嘻嘻地递给他一个食盒,说是她们家娘娘觉得他可爱,送给他吃的,把食盒递给他就拉拉扯扯笑着走了,袁毕方才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座宫殿,牌匾写着“锦绣宫”的字样。这两个姐姐和袁毕方见过的其他宫娥不一样,格外亲近,她们的主子一定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袁毕方这么觉得。
“叩叩”几声不急不缓的敲门声传来,云儿在陪陈锦绣做新的首饰,绿竹得闲就跑过来开门,打开门只见个孩子站在门口,一个是十三岁左右,一个小许多,最大不过四岁模样,来人正是袁毕方与团子。袁毕方一手提着食盒,一手牵着团子站在锦绣宫大门前,那阵仗,活像是走亲戚……
“谢谢,娘娘做的糕点很好吃。”院子里陈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