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明日就到了么?怎么这么快……”袁毕方上一刻心里还忐忑不已,担忧被父亲责骂,袁成书说到秦鸣鹤他就不乐意了,秦鸣鹤一个女娃娃话多的很,若只是话多袁毕方也就忍了,偏偏她话多的时候还非得你听着她废话才行,你若听得不认真她可要不乐意,因此袁毕方对这位表妹历来退避三舍,躲得远远的还来不及,遑论招惹。 更新最快
袁毕方抱怨的话说到一半,被袁成书一瞪就闭嘴了,悻悻道:“是,孩儿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袁成书入宫早朝,袁毕方则到城门楼去等着秦鸣鹤的车辆,去接秦鸣鹤入京的是袁成书派去的人,远远的袁毕方看见自家的仆人驱着马车而来,晓得是接秦鸣鹤的,喝了桌上的茶,把铜板放在桌上走出茶棚捞在马车面前。
“哎哟,小公子,你怎么来了,老爷居然没来,家里可是有事?”赶车的是三十岁的男子,此人身材壮硕,就连说话的声音都糙地很,但语气很是柔和,与他的样貌很是不配,听他说话的声音方觉得他没那么吓人,袁成书对自己这个外甥女很是重视,前些日子差他接人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好生照顾,今日居然没有亲自来,委实教人有些意外。
“嗨,父亲说是宫里头有些事没空来,他自升了官哪里还有多少空闲,这不是差我来跑腿来了,王叔你多久没好好休息了,瞧你风尘仆仆的,一脸灰尘,也不知好好打理。”袁毕方看到仆人满面风尘不忍直视,今日他若是有帕子带在身上,非要他立刻擦洗不可,袁毕方有轻微的洁癖,最见不得人脏兮兮的模样,他练剑,无论是剑还是衣服都必须要立即打理的,容不得身上有一点灰尘。
“是毕方哥哥来了?辛苦哥哥此番来接我,上来吧,外头太阳毒辣地很,不要晒伤了。”仆人还未及开口,马车中的人就先出声了,垂下的车帘被一只芊芊玉手拉开,那手有些瘦,骨节分明,袁毕方眉头不可查地皱起,车帘拉开,只见车内坐着约十来岁的小女孩,面如圆月面相煞是娇俏可爱,头上扎着双丫髻,以白色飘带束之,穿着一身与她气质不符的素衣。
袁毕方按照父亲的吩咐,到城门这边来的时间早了,等了好一阵才等到人来,袁毕方还琢磨着许久不见,这个小妮子肯定又抓着他戏弄,这回她是寄人篱下,总不好再在他面前放肆,袁毕方本想借此打算好好嘲讽她一番,不想秦鸣鹤先是开口问候他,又拉开了帘子让他上车,袁毕方愣愣点头,稀里糊涂上了马车。
车帘放下,马车内的光线随之暗下来,马车入城速度缓缓慢下,车帘随着车轮滚动慢慢晃动,一缕光透进来打在秦鸣鹤的脸上若隐若现,袁毕方扭捏了半天,嗫嚅想着该和拼秦鸣鹤说些什么,抬眼望过去就看到秦鸣鹤那双哭肿了的眼睛,秦鸣鹤的眼睛颇为明亮,是典型的杏仁眼,又大又亮十分可爱,而此时哭红了眼睛,看着好不可怜,袁成书到嘴边的话一噎,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哥哥不用为难说什么,我已经好很多了,人之生死各有命,过了这些天鹤儿都看明白了,倒是难为哥哥,明明很不喜欢我的,日后我要在府上叨扰,给哥哥添堵了。鹤儿会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不出来给哥哥添麻烦,哥哥不必烦忧。”
打小时起,袁毕方就受父亲严格管教,可以说他是在父亲的严格看管与要求下长大的,而秦鸣鹤则不同,她家中只有她一个孩子,所以打小就是父母亲的掌上明珠,被宠的是无法无天,在大人眼里她就是个孩子,只要做的不是十分过分的事便一笑置之了,而袁毕方偏偏就看不惯她的蛮不讲理和嚣张跋扈,所以总是和她对着干,两个人闹过不知多少不愉快,甚至有一回大打出手,秦鸣鹤把袁毕方推到水里差点把袁毕方淹死,那之后家长就极少让两个孩子单独相处。
袁毕方原想着既然两个人水火不容,大不了她来了府上避而不见就是,秦鸣鹤这番话让袁毕方自惭形秽,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父亲教给他的真实白学了,袁毕方没有答话,而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秦鸣鹤以为他不愿与自己和解,也闭了嘴没再说话,两人一路无言,其实秦鸣鹤如果看仔细些就会发现袁毕方的脸泛起红晕,不过她没有心思去看也没有心思多想。
袁毕方在默默祈祷时间快些过去,以往他到哪儿都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腿脚能快绝不慢,也没觉得从城门到自家门口要花多长时间,与秦鸣鹤共乘一车如坐针毡更是度日如年,袁毕方只求车能快些,再在车中待着他快要窒息,约莫过了半柱香时间,马车终于在府门前停下。袁毕方还没动手,秦鸣鹤就先伸手掀了帘子下了车。
“哥哥不下来吗?啊,抱歉是了,鹤儿忘了哥哥不喜欢与鹤儿相处,那鹤儿先让管家带鹤儿去住处,哥哥去做自己的事吧。”秦鸣鹤见袁毕方不下马车,开口问他,又见他直愣愣看着自己,以为袁毕方是讨厌自己到极致,悻悻走了。
袁毕方傻愣愣看着秦鸣鹤走开,半晌才发觉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一时着急,从马车上跳下,在秦鸣鹤身后喊:“不是的!我并不为难,你也没有给我添堵,既然来了,便在府中安心住下!我与父亲都很开心你能来我不是……总之不讨厌你就是了。”
或许是恍惚觉得自己之前对秦鸣鹤有些过分,急起来也不顾往日里的形象,声音大了些,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