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点好的菜就送了上来,只是雅间里的气氛却多少透着些许诡异。
“轩哥哥,你不是爱吃鱼吗?怎么嫂嫂点菜的时候不点呢?该不是因为不清楚轩哥哥你的口味吧?”宋娴像是有意无意地道。
温偃手中的动作一顿,心里没由来的就浮起了一阵烦躁。
刚才点菜的时候不说,等菜都上完了才提起这事来,说眼前人不是有心挑事,她都不信。
“夫君最近改口味,不爱吃鱼了。”温偃冷不防的蹦出了一句,又随意就夹了一块鸡肉扔到楚轩碗里,笑盈盈地道:“夫君最近不是爱吃鸡肉吗?”温偃眨巴着眼睛,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楚轩满脸的黑线,又见宋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轩哥哥,你不是从小就爱吃鱼吗?怎么会忽然就不爱吃了?”
楚轩自是不可能驳了温偃的面子,只能顺着温偃的话道:“嗯,最近爱吃鸡。”说着便眼也不眨的咬了一口方才温偃夹给他的鸡屁股。
宋娴见此,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这丝不悦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乎叫人捕捉不到。
温偃见楚轩站在她这边,嘴畔不由得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宋娴在温偃这碰了个软钉子,倒是安静了好一会。
“嗯,”没一会却又撒娇似的哼了一声,“轩哥哥,你知道我不吃辣的,这里的菜都好多辣椒。”宋娴的语气暗含着委屈,似乎是在埋怨方才点菜时,温偃没有询问她的意见。
温偃扒了一口饭下去,权当没有听见。
倒是楚轩耐着性子帮宋娴挑出辣椒和花椒来,宋娴脸上这才浮起了一丝满意的神色,隐约还透着些许的得意。
好好的一顿饭,宋娴不是叫楚轩夹菜,就是埋怨这里的菜没有斋月楼的好吃,几次三番下来,纵使温偃有心不与眼前人计较,可心底到底是冒出了一丝火气来。
暖春看不惯宋娴的做派已久,此时见温偃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想了想便开口道:“娘娘,听说临街新开了一家首饰铺子,样式可新鲜着呢,吃了饭不如奴婢陪娘娘过去看看。”
温偃扫了暖春一眼,一来她一向不喜欢戴那些繁琐的首饰,这点暖春是知道的,而且临街哪有新开的首饰铺子?
温偃沉吟了一下,眼里很快就放出了光来——怎么说主仆连心呢,即使暖春忽然说出这没头没脑的话,她稍稍一想,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暖春!”温偃撇了暖春一样,故作严厉地道:“我平常怎么教导你的,食不言寝不语,有事也等吃了饭再说,不然平白叫人看了笑话。”
但凡是大户人家,对于规矩看得都要比一般人家严苛许多,尤其是食不言寝不语这一条,几乎是条铁规,就连皇上吃饭时也是不允许说话的。现在看来,温偃表面上是在训斥暖春, 可实际上却是在暗讽宋娴堂堂尚书府千金,竟然还没有一个丫环懂规矩。
暖春心里已经浸出了笑,可面上却还要装作一副被训的委屈模样,喏喏的应是。
果然,宋娴的脸色很快就青一阵白一阵的,带着委屈的神色看了楚轩一眼,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咬了咬下唇,又沉寂了下去。
楚轩扫了温偃一眼,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帮着宋娴说上两句话,可不知为何,看着温偃跟宋娴斗气的样子,他心中不但生不起气来,而且隐隐还有一丝丝的欢喜。
一顿饭总算是吃完,宋娴明显地有些不高兴了,招呼也没打就往外走,楚轩只好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
温偃撇了撇嘴,暗道宋娴果然有两把刷子,这招欲擒故纵倒是用得极妙的。
“公主,”暖春见人都走了,这才开口道:“这宋家小姐表明就是想要跟公主过不去,公主心里可有打算?”
看着大开的雅间门,温偃嘴角挂起一丝冷笑,“我早就暗示过她,我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她执意要跟我作对,那就看看谁都笑到最后吧。”她温偃可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怎会怕一个还没见过真正血腥的大家闺秀?
暖春看了看自家主子一眼,暗道自己是多虑了,在越国皇宫那样龌龊血腥的地方,自家主子尚且能够杀出一条血路来,更别说这小小的宋娴了,在自家主子眼里,何足为惧?
……
沈君临给得月楼找的掌柜的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管理起来那是井井有条,温偃去看过几次,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后,渐渐地去酒楼的次数也就少了许多。
“这些日子倒是清闲了?”楚轩偶有闲暇时也会寻着空过来,同她说说朝中事情,毕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温偃知道的。
温偃点了点头,“每个月也就看账的时候忙上那么几天,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不出半年,应当就能够回本了。”说起生意场上的事,温偃总是格外的来劲。
楚轩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顿了顿,又开口道:“君临那边也已经开始部署人脉了,届时我们双管齐下,等你的生意发展起来,我私底下的人脉也奠定好,就初步有了与大哥他们分庭礼抗的资本了。”
楚轩如是说着,可脸上却不见多少喜色,毕竟人脉和财力物力这些东西都可以靠努力而积累,但有的东西却不是光凭着努力就能得到的。
——比如说,父皇的宠爱。
温偃扫了楚轩一眼,像是看出了楚轩心中所想,略微沉吟了一下,而后才开口道:“史记总是由胜利者谱写的,既然决定了要走这条路,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