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玉兄,这次皇帝赐给你一千亩土地,为何不收呢?”
马济远毕竟算是朱宏三的元老之一,现在虽然被免官,但是朱宏三对马济远还是不错的,离开南京时赐给他一千亩土地用来养老。
“书田,我现在哪还有脸回武昌去要那一千亩土地?现在武昌马家强占了十万亩土地,虽然大多数都在仲玉手里,但是老夫心中对家乡父老也有愧啊!”
“那这次伯玉兄准备回哪呢?”
马济远老家在武昌,但是这次马济远并没有走长江水路,而是带着家人和仆人走的南门。
“书田,老夫自幼离家,说句实在话家乡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这次老夫准备去宁国府,毕竟老夫在那里生活了十多年!”
马济远的大伯无子,只有两个女儿,所以在马济远小的时候父亲马国祥将他过继给大伯马国安。当时马国安正在宁国府的南陵县当县令,然后升任推官、知府,所以马济远在宁国府渡过了最美好的童年,所以这次贬官他也不准备回武昌,而是去宁国府养老。
方逢年听马济远这么说点点头,不再说话而是和马济远拱手告别。
方逢年和马济远分开后回到城里,刚到千步廊自己的办公地点,就看到税务部的书办来找他。
老派人来找过您多次,说元辅召开经济工作会,让财政、税务、民政三部的尚书侍郎去开会。部里的薛侍郎和任侍郎已经去了!”
这次内阁大调整,新任班子上台自然要有新气象,作为马济远的同年方逢年原本是后勤部的侍郎,马明远为了收买天启二年同学会,特意将方逢年调转到税务部担任尚书一职。
税务部顾名思义就是收税的,下辖十五个行省清吏司,还有南京、杭州、泉州、广州、吕宋五个海关清吏司,手中的权利很重。因为税务部出自以前的户部,所以尚书历来都是财政部尚书陈子龙兼任,现在为了收买人心,马明远将这个重要职位交给了方逢年。
方逢年今天去送马济远,是和主管阁老王云昌告过假的,现在听说首辅马明远找自己有事,赶紧换上官袍,疾步赶到千步廊的内阁办公室。
内阁在千步廊靠近洪武门的第一进院子,对面就是五军都督府等军事机关。内阁占地不大,只有前后三栋小楼,第一栋是内阁书办的办公地点,第二栋是内阁六位副总理大臣的办公地点,最后一栋是总理大臣马明远的办公室和一个小会议室。
方逢年赶到时会议已经开始,不过还没轮到税务部汇报工作,财政部尚书陈子龙正在侃侃而谈。
方逢年在门口咳嗽一声,然后走进会议室,躬身说道:“元辅,王阁老,下官来迟了,请恕罪!”
马明远点点头说道:“书田兄请坐,王阁老已经和我说了什么情况!”马明远并没有说方逢年请假的缘由,毕竟自己身为亲弟弟没去送哥哥实在不妥。
方逢年也没说破,躬身施礼,然后走到陈子龙身边,对周围的同僚微微躬身,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陈子龙刚才被方逢年打断汇报,他看了看马明远,马明远说道:“人中请继续说下去!”
“是,元辅!刚才下官说道现在国库存银五百六十八万两,但是都是广东和浙江各省解来的纹银,折合库平银是五百一十七万两,这就是目前所有的钱了,怎么使用请两位大人决定吧!”
这个数字马明远早就知道,他虽然不管财政,但是财政部是他的老巢,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王阁老,陈尚书,现在陛下北伐在即,一定要保证各地兵工厂的生产进度。佟阁老那边已经和本官说过多次了,后勤部已经拖欠兵工厂俸禄三个月,明天财政部将这三个月的俸禄都拨给后勤部!”
“元辅,三个月的俸禄就是二百万两,这样国库就剩下三百万两,年底就要为官员发这半年的俸禄,需要三百七十万两,缺口的银子怎么办?”
“人中这个不用愁,年底前那些抄家的家产就能到位,估计能有个一百多万两!还有铸币局已经重开,立刻将国库中的库平银压制成银元,以后所有俸禄支出都用银元结算!”
大明国库规定,国家库平银含银量为九成五,可是朱宏三搞的那个银元含银量只为八成七,这样一枚银币就赚了八分的利,国库中的五百一十七万库平银立刻变成五百五十八万银元,赚钱在没有比这还快的了。这只是铸币的得利,还没算银元兑换的差价。
一块银元标价一两,官兑库平银一两,但是要知道库平银是有杂质的,所以一两五分库平银才能兑换一个银元,多出来的五分就是火耗。这还是国家国库的库平银,如果是各地送来的赋税火耗更高。广州因为是贸易大港,所以广州的银两杂质很多,火耗最多要收到一钱七分银子,所以朱宏三推行银元真是赚大发了。
按照市场经济理论,大明这种含银不高的银币发行后必定会贬值,但是马明远在四年前具有先见性的将银元和白糖、精盐的价值绑定,利用国家权力强行规定雷州产的白糖为五银元一斤,精盐为一银元一斤。
因为雷州白糖和精盐产量就那么大,并且还具有技术垄断,其他盐场和糖厂都产不出来如此洁白的白糖和食盐,所以和白糖、食盐挂钩的银元币值十分稳定,在南直隶民间甚至达到了一个银元兑换一两七钱的白银。在遥远的内陆,比如说交通不便的四川和陕西,因为白糖和食盐价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