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预感到了里面火药味浓厚,包拯又不会变通,在殿外值守的展昭真的担心了,觉得这次大朝见结束后,估计包府系的全部人就该卷铺盖去陕西喝西北风了。
于是,展昭看向了素来以机智著称的王雱道:“小王大人,你在不做点什么的话这个京城可就乱了,相信你也不想把京城搞乱,且你答应过包府要解决开封府取暖问题,若这个问题失败,你声望也会一起受损。”
王雱也实际,不扯犊子的样子道:“先说好,给包公解围后,你展昭就欠我一个人情。”
“你……”展昭迟疑了一下道:“行,展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但先说好,我一定不为你做违法乱纪的事。”
“违法乱纪方面少爷我比你厉害多了,不需要你呢。遵纪守法是我的弱项,才需要你帮忙不是。”王雱嘿嘿笑道。
展昭险些昏倒,觉得这犊子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达成协议后,王雱便捂着胸口栽倒在地。
展昭楞了三秒钟后,忽然也机智的大喊起来道:“不好了,外面太冷,小王大人是孩子,受不住风寒,栽倒在地了。”
其他一起在外面的绿袍小官们,没心没肺的样子寻思,小孩子屁股里有火把,又不怕冷,感冒发热也好的快,激动个什么呢。
倒是消息传了进去了,皇帝吓一跳,喃喃道:“朕倒是险些给忘记小孩今日也来了,站到了外面看不见,于是一时没想起来。”又吩咐道:“立即把朕的神童带进来殿内暖暖,可别冻坏了。”
于是大侠就把神童送进去,烤火暖了一下,神童当然就“醒来了”。
就此大雱就小屁孩的模样,穿着迷你型绿色官袍,站在了前列。
算好哥机智啊,否则我身体不好,这种大朝见一扯犊子就是五六个小时,如此站在外面真可能被冷病了呢。
赵祯注视了王雱一下,见生的俊俏,气质上也透着顽童似的机灵感,便心生欢喜,微笑道:“是朕的疏忽,险些把小王卿家给忘记了,现在好些了吗?”
王雱道:“我大皇帝陛下英明神武,文成武德,日出东方,贤德仁慈,爱民如子,体恤臣工,实在所有人之福,社稷之福泽也……”
大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王安石险些喷茶水了,在心里默默给这犊子数着,看他小子到底要用多少字拍马马屁?
问题这是刚刚宰相陈执中开的头啊。
真个是越听越发皱眉,王安石是想呵止了,但问题又在于这犊子鬼精灵,因为实事求是的说,王雱说的是真的,因为官家的确算是贤德仁慈爱民的。
到现在都还在说,张方平和陈执中也惊悚了起来,面面相视了一番,却不方便打停,汗,这犊子在一个劲夸奖皇帝,去叫停就有点“皇帝配不上这个评价”的意思了。这种事张方平也不爱干,别说陈执中了。
皇帝诡异着呢,爱干这种惹皇帝不高兴的事的人,现在多数在外地做丘八,少数几个漏网之鱼譬如包拯,现在话语权也不是那么大了。
说了三百多字也算是结束,连赵祯也哭笑不得,他当然爱听马屁,并且王雱的说辞虽有夸张却也基本说的在理。夸张手法么,文人都是喜欢显摆的。唯其不同的是这小孩直接粗暴些。
不过赵祯担心的是,就快有人弹劾小孩了。
果不其然,皇帝思维才停下,包拯虽然学乖了些但最终忍不住,出列道:“为人君者,当以社稷为重,少听顺耳之言有益于兼听,逆耳之言虽不全对但有益于兼明。为人臣者,当以谏君忠诚为本,王雱此子虽不算胡说,但过度修辞夸则有吹捧之实,算不上蛊惑圣心但亦有佞臣之嫌。再则此寒冷天气,大朝见每次尤其沉长多话,往前发生过官员站立过久血脉不通,亦有人寒冷多病。如此每一个发言时间皆宝贵的场合,王雱发言无关痛痒只知道悦君者,算不上欺君,但老臣认为他欺臣。”
“?”
护短的王安石也不干了,想出列反驳,可听来包拯的指责似乎又相对客观。强行辩驳当然可以,但那有诡辩诉棍的嫌疑,老王自己就非常反感这一套,于是只得沉默。
赵祯捻着胡须叹道:“包拯啊,他是个孩子,朕不会说你不对,但你是否对一个才因寒冷冻倒地的孩子过于严苛?”
包拯也不禁楞了楞。主要是往前一些时候受司马光和展昭影响,“王雱是孩子”这问题大多数时候有些忽略。这么看来的话,皇帝也不是说一味的拯微微低头后,退了回去。
包拯消停了,文彦博跳出来道:“陛下,臣有言。”
赵祯一阵郁闷,没心没肺的样子道:“说啊,朕又不能不让你说。”
文彦博道:“王雱此子言过其实,过度夸张,不是包拯说的佞嫌,而就是佞。”
张方平眉毛一扬道:“有那么严重吗?”
文彦博不卑不亢的道:“相公勿要针对下官,根据此子刚刚的蛊惑之言,听起来陛下英明神武,这当然没问题。不过后面越说越夸张,似乎……陛下无所不能,整个天下的事都是陛下所执,那我等与君共天下之士大夫、等依祖宗规矩于朝廷宰执,依规矩辅君谏君,照此子的理论陛下毫无瑕疵且天神下凡,那我等的作为和谏言、不成专门和君对着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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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方平和赵祯也面面相视了起来。
文彦博这家伙没多坏但有点走火入魔的“士大夫崇拜”了。这个混球整天就不痛不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