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个呢,咱们来说说经济。”
王雱环视了一圈道:“经济经济,要的是大家动起来。在没有实际用处的时候,建设城墙看似无用功、还劳民伤财这我知道。但要有辩证思维,任何一件事都会有利有弊。现在我抚宁县什么也没有,人们没工作就没收入,没收入就要等待抚宁县施粥,同时他们不会给抚宁县上一文钱的税,这就是恶性循环。这叫穷鬼揪着饿鬼扯。”
“要搞活经济唯其一点,要让他们手里有钱。钱在哪呢?钱其实在我手里,我上任时候不但带着棺材,还带了一百万贯的现金等着花出去。民心为重,说白了我手里这笔投资西北的钱,就是要用来购买民心,此点雷打不动。但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摆明了要给出去的钱,换做棒槌懒政者,恐怕他们觉得最简单的方式是直接分给大家,然后完事?”
“前阵子安东找我说过神权的影响,现在抚宁县事实上已经进入了‘一切如浮云,万事皆空’的思维,反正最终有官府会施粥,于是大家都在混吃等死。这当然不行。所以我会把这笔钱给出去,但要让他们通过劳动获得,而不能直接给。要让他们发现抚宁县忽然变了,只要走出去做事就有钱,就能改变生活,就能过的比其他等待施粥的人好。那么根据人往高处走概念,抚宁县的思维和经济,就会全面活跃起来,这就是劳动产生的价值。”
“到此总结下来即是说:我的钱必须花出去,在都是购买抚宁县劳动力的情况下,新城墙能让他们多一层家园的心里防线,能让外部的有些小商贩看到抚宁县的改变和决心、以及安全感。更能未雨绸缪,为我抚宁县往后的长远规划做足准备,且在这样的大型生产建设中,能积累出民众凝聚力、创造力、技术能力等等,能涌现人才,培养出更大的建设团队,此乃一举多得。”
王雱最后总结道:“所以事实上城墙多久建成,费用成本多少,这些我一点都不关心。因为这不是我的目的,只是我改革抚宁县、培养工人群体的手段,是我用钱买回民心、买回经济活力的投资手段,简不简单?”
这不算简单,不过一些人已经听出了点感觉,譬如耿天骘,他已经在顺着王雱的思路仔细思考。
安东则继续在牛角尖里,偏着脑壳思考了少顷,摇头道:“仍不理解大人的逻辑,竟是为了把您手里的钱分发给民众,然后绕这么大一个圈?这似乎是把简单的事情无限复杂化。要说呢,当您拥有了足够抵御风险的军队,抚宁县也做大了,又面临着严峻的威胁,那当然该建城墙。但您就是要反着来。就算是要故意花钱购买劳力、反哺百姓,也有其他事可以做?”
王雱眉毛一扬道:“譬如可以做什么事?”
“这,这个嘛……似乎……”安东真被具体问及的时候,便挠头两眼一抹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