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形势狂欢了半个时辰,把闲杂女子退了下去,王雱才道:“说说现在兴庆府形势。”
段方便大抵说了一下他了解的东西。
看似歪戴着帽子一大昏官心不在焉,但王雱每一句都听的非常仔细。
一直把这些如同闲聊的东西听到了最后。他说的真还是假王雱不是神,不得而知,但是基本上,能和王雱自己掌握和判断的对上号,符合逻辑。
有些地方有出入,但那是正常的,都是不大的问题。
这让王雱再次领略了老段的怪异,从各方面看他是都不值得信任的人,但恰好又因为这样才能信任他。如果他说的东西全部和王雱的对上号,犹如钟表齿轮一样的精密,并且为人也太正常,那才是出幺蛾子的预兆,相反会让王雱有入局的感觉。
“大抵上现在就是这样。”段方最后补充道:“可以看做没蔵讹庞基本掌控一品堂和侍卫军,且几乎抓空了兴庆府的铁匠,顺便还在往其他地方源源不断的征集铁匠,正在秘密打造燧发枪,暂时又不和太后撕破脸。具体他在想什么,没人知道。而没蔵太后和承天寺的关系看似融洽,其实只是假象,基本已经到了冰点。在下认为,太后没公然和承天寺决裂一是不想砸自己的脚、因为她一但开始诋毁承天寺,不但是诋毁佛家、也证明她自己失去了公信力,当初承天寺是她建的,大藏经是她请来了,明王也是她册封的,最信佛的人也是她。这就是她的难题。”
暂时只说这些,印证一下王雱自己掌握的东西就够了,不过离开前,王雱又好奇的问了一句:“段方你这么精明,为何没能提前得到没蔵讹庞窃取我燧发枪的情报?”
王雱这有点类似忽然袭击将军了,段方便显得非常尴尬,结结巴巴两句之后才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在下这边真没任何消息,所以我猜测搞燧发枪是下面人自己的操作,就连没蔵讹庞他自身都不知道这事,于是我真的没得到任何情报。”
“那就没事了,回见。”
到此王雱微微一笑离开,他的表现符合预期,也符合王雱对燧发枪一事的判断。
当时李富贵口很紧,一个字都没说。但王雱就是判断是李富贵自己的行为。
理由有两个。一个是当时水井口“舍生取义”的行为让王雱都有点震撼,那就是一种绝对有信仰的人,不需要别人指挥他怎么做。二一个是窃密案阵容,看起来季天擎也去了,其实那也非常寒碜的。如果真是在没蔵讹庞的层面认定了要搞那么一个神器,阵容和场面会至少大二十倍,会死非常多的人。
所以当时这些地方有点矛盾,王雱就判断是李富贵自己的“忠勇”行为。而现在这个点,则用来判断段方的忠勇程度。
还行,符合王雱的预期……
离开烟雨楼后,犹如黑社会来砍人一样,王雱和穆桂英被一群家丁样的人围了起来。
最牛逼的在于这些人虽然是穆桂英眼睛里的烂番茄成不了气候,但是他们的队伍里居然有多达十架神臂弩,分别处在不同的角度对准了王雱和穆桂英。
这种形势,这样的距离,对穆桂英都有威胁,那就不要说大雱了。
于是谁说大娘不机智的,当即收起了龙傲天心态道:“这是怎么了。可别大水冲了龙王庙,我等乃是使臣,是西夏朝廷下国书请来的人。”
这一听,这些家丁家将npc似的嘲讽态也收起来了些,表情变得很不自然,开始面面相视。
不过其中一个武士,正是之前来碰瓷、却险些被大雱一枪崩了的那人。他耀武扬威的喝道:“休听这熊婆娘恐吓!乃是他们有错在先,老子身为西夏公人,前一个时辰险些被他们拖去人少的地方暗杀了,算好青天白日,老子武艺高强也不怂,才没遭毒手。此番定不能叫这两龟儿跑了,天塌下来也有李太尉顶着!”
这样一来,那些手持大杀器的熊家丁们胆气又壮了些。
王雱注意观察了一下,和早先那个有过节的西夏武士站在一起的是个很奇怪的年轻人,他穿着一身考究的黑衣,脚下踩着皮靴,一尘不染的样子。
虽然少了狼腰虎背那种传统的男性魅力,不过这个唇红齿白个子又很高的人实在是个俊俏人物,拥有另外一种邪恶又病态的“白脸男人”魅力。
看起来虽然没人指明,但他就是所谓的李太尉李守贵了。的确拥有压倒太后的偶像级实力。
不过大雱很想暴跳如雷!
不仅仅是被人用大杀器指着,还因为他样貌风格有点类似于王雱,王雱自来都非常反感出现和自己一样帅的男人,尤其是同种风格的样貌就更是羡慕嫉妒恨!
此外,王雱认为在历史上,就是这个蛇蝎男害死的没蔵太后。
思考着这些,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实际上王雱想尿裤子了,可真没有电影上那种明明被人用枪指着了却不太担心的心态。作为一个被迫害妄想者,且不管他们是否真敢犯浑,但仅仅是对“走火”的担忧,真能让王雱毛骨悚然。
于是王雱强撑着笑脸,对那个英俊年轻人抱拳道:“想必是李太尉吧?宋使王雱见过太尉。”
根据宋家文人尿性么,王雱这已经是极大的厚礼,就是面见西夏皇帝和太后也就只会到这个地步的礼节。
不过李守贵却很默然,一句话不说,也不回礼,只是冷漠的看着王雱。
王雱再次毛骨悚然,都不知道怎么得罪过他了,却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