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抚宁军中的九十七个新兵,加上穆桂英陈二狗,共九十九人,深夜秘密离开抚宁县出征了。
大雱亲自领队,刚好一百人。
不过大雱不算“兵”,所以理论上就没到一百人上限。这算是个将来出事后用于打官司的地方。
九十九人是常态标准。至于全国兵马戒严的标准,理论上是“一兵一卒”不能动。但这也仅仅是理论,因为事实上不可能一兵一卒不动,各区域间的传信通报仍旧是需要存在的。
于是就有“作战状态”和非“作战状态”的区分。那么依照大宋标准,持有弩箭和盔甲算作战状态。持有兵刀和普通弓箭算警戒状态。什么都不持有,就算常规状态。
于是王雱此番命令出征部队脱去皮甲,放下了神臂弩,以步兵姿态携带燧发枪出阵。
现在的火枪威力不小了,射程也已经大幅超越神臂弩,但它在大宋律中不算管制兵器,汗,基于此点,所以王雱部的人数超过了枢密院戒严令规定,但却是“非作战状态”。那么出了事后就有得扯皮,可以勉强套用常态九十九人规矩。
换别人的话玩这种文字游戏没人理。但王雱是文官,是皇帝宠臣,是宰相儿子,那就有得扯。这就是需要王雱随队的原因。
那个数次严寒大雪都没把他冻死的陈二狗是个妖孽,他除了会在抚宁县闹事外,当年也在临夏市一带偷过鸡,摸过狗,捡过垃圾,被人戳过脊梁骨。
所以这家伙非常熟悉临夏一带。
现在所谓的临夏市基本没人了,只留下了无数的废弃矿洞。
有人聚集的地方才叫“市”,当年临夏有矿,能提供绥德要塞矿石,所以就聚集了矿工。有矿工就会有帐篷聚居,就会有小商贩去交易,这就是临夏市形成的原因。
后来矿挖完了,边境地区缺人不缺地,又乱,所以后来人们又离开了临夏这个地方,只留下了许许多多的洞。
此番出征并没有确切的情报,所以必须采用守株待兔的战术,在临夏一带打“地道战”。
陈二狗挑选了一个矿井密集区的地洞,深夜时分,王雱部的步兵神不知鬼不晓的躲进了矿洞,就此开始了守株待兔。
这的确是必须要打的剿匪之战,但王雱不急于取得成果,任何事情一急着办,那是肯定出幺蛾子的。若是轻易暴露了目标,有大里河阻隔,在人家的防区内,又是大仇人,自己方又处于步兵状态。
这些综合因素决定了:一但不能致命一击歼灭马贼、且快速有效的退出绥德区域,那就成为丧家犬了,在这个大平原上被人家的骑兵追击到死只是时间问题。
基于这个论持久战、不轻易出击、不急于求胜的思维,王雱在矿洞中定下了此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基调。不要轻易显露痕迹,等待最佳的战术时刻。
这样一来大家郁闷了,埋伏的两日间,一共有过三次动静较大的马队奔腾,在矿洞深处能清晰的感受到震动,就像战鼓一般的刺激着流氓们“试枪”的yù_wàng,却不能出击。
临夏市基本已没人了,不是什么必经之要道,马队奔腾的节奏是轻快形,绝不是走货的马帮,基于这些条件,初出茅庐的新指挥使陈二狗当即建议说:基本可以确定距离不算太远,极大可能就是我方寻找的那股马贼,通过声音强度判断距离,足够我方部署,有一定的战术纵深,末将建议进行狙击。
不过,王雱最终把这第三次出击机会都放弃了,下令继续等。
因为王雱无法确认马贼人数,那就无法进行稳妥的战术部署。
如果自己方也是很有功底的轻骑兵,那么纠错能力就会很大,不清楚情况也可以出击试错,保持机动的话,未见得天会塌。
可惜这次抚宁县的战术目的不是骚扰,而是全体歼灭,抚宁军骑术也未见得是这些老油条的对手,所以王雱干脆改为步兵出阵。
越境作战的政治压力下,步兵也几乎没有纠错能力,那就真不能随便试错了,必须老奸巨猾的躲着,宁愿无功而回也别惹事。
技术落后就是被动,如果有没蔵黑云那种马术专家在的话,无需三次,兴许两次后她就能大抵判断出对方距离的远近、人数、甚至马的精神状态都会有心得。
可惜已经有三次马队奔腾动静,王雱和其部下仍旧两眼一抹黑,无法判断人数,无法得知具体距离以及马匹的精神状态。这就是技术的差距。
不过,马贼大抵所在的方位,算是基本心中有数了……
埋伏地洞中的第五日,又出现了一次动静较大的马队奔腾,等着马群奔跑声慢慢远去后,大家以为结束了,却跟着又有小一些的马群奔跑动静,仍旧出现在同一方位。
听到这样的动静陈二狗也不傻,色变道:“大人英明,他们据点果然在附近,且每次出击都留有后备人员留守驻地。之前若我等贸然出击,必然会腹背受敌,全靠大人的决策啊。”
王雱歪戴着帽子,热的出汗样子在黑灯瞎火的环境里道:“我只是有点猥琐而已,未必算得英明。”
陈二狗道:“这次稳了,根据以往他们出击,以及回归的时间差计算,我等有足够时间部署,可以在其巢穴中守候,等他们回归的时候一网打尽?”
王雱再次迟疑少顷,还是摇头道:“理论上你这次说的对,我们有足够时间,他们此番两波人一击出击,兴许遇到了大买卖需要人手。算是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