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六月天,渤海形势进一步发生变化。
没变好,反而变的更坏。到这个时间,原本应该从长崎运到登州港的共计十一船白银,只有三船成功进港。
比例越来越低了。除了因大雨时节所带来的海况恶劣因素,导致于风暴中沉了一艘外,其他的都被更加丧心病狂的海盗拿走了。
至此王拱辰都急了,亲笔来信告知王雱:现在白银进口基本等于停滞状态,日本人已经拒绝运出白银。
日本是否选择了把白银从高丽转口暂时不知道,王拱辰只知道,现在没有船运进登州港了。
哪怕大宋和日本换物资的条件本身已经优厚,高丽人给的条件很差,但贸易权也有可能被高丽夺走。因为这样持续下去,日本那个毫无生产力的地方,没有没如此多的人送死,也没有如此多的船糟蹋。
再加上日本本土的炼银方法、采银矿方法,在以前就落后大宋一代,现在则落后两代,白银的产出效率非常之低。所以白银本身不能吃不能用,他们花费了很大代价提炼的白银,再也经受不起这样的折腾。
这就是王拱辰的来信说辞。
王拱辰是不敢出兵的,以他在辽国的渠道人脉,这事是辽国的利益和阴谋、他王拱辰肯定是最早知道的。
一切都是利益闹的,日本人的大量白银从登州转口,这本身就是王拱辰的一大笔既得利益。他不想失去,所以肯定跳脚。
最早王雱就说登州是王拱辰的基本盘,判断方法很简单,他任财相时期,恰好就把从苏州明州港进口的白银贸易,改在了登州港。
理论上是张方平时期的进苏州港政策比较适合,因为这时期的大宋南方虽然不发达,但苏杭例外,是大宋南方最大体量的重镇,拥有非常多的大宋特色工艺品,以及庞大的人口基数。
但王拱辰上台后,新的经济政策下把白银转口在登州,也是有道理的,别人无法干涉,包括老赵在内。
政客的理由很好的,王拱辰说山东比苏杭更重要,又没有东南那严重的宗族影响气候,且离东京和大名府更近,离辽国边贸近,于是白银通货放在这边的效率最高。
关于这些政客们的猫腻王雱现在不想过问。但绕不开的问题是王拱辰来信催的很急,要求工业司铁路第一建设工程局,努力加快铁路工期,必须最快让铁路通登州,以便把大名府的物资用于倾销,以最优惠的条件夺回白银上的主导权。
否则不但王拱辰药丸,王雱也要药丸。
因为这个时期山东河北的确是大宋最发达地区,现在大名府因物资爆发生产,是大宋通货紧缩最严重的地区,这两地区除了本身发达外,还有非常多的对辽贸易需求,更需要大量的白银注入。
所以这不仅仅是京东东路王拱辰的问题,尤其也是第一工业重镇大名府的核心利益。
钱太值钱了真不是什么好事!
没有藤原氏的白银进大名府“注水”,物资却越来越多,货币越来越少的现在就代表物资疯狂跌价,来自燕京、受到辽国霸权保护的奸商们,只需用比以前少的多的白银,就能换走比以前多的多的物资。
大抵就这道理。
若藤原氏的白银直接进大名府当货币注入,缓解了白银的缺乏后,各工厂就不会再把白银当做急需的宝贝,物资自然就能卖上价格。
但现在藤原氏的白银没进大名府,转口去了高丽、女真、辽人的手里。那代表在白银缺乏导致的升值下,高丽人、女真人、辽国人,一起用他们抢的白银,轻易换走大宋的生产力结晶,去养活他们的强盗。
所以这个问题上王雱和王拱辰一样暴跳如雷。日本人已经没办法、不和大宋做生意了,最多他们会留下少量的份额、在包拯的政策下进苏州港,但那点点量又在南方,对工业重镇大名府的通货传导效应、几乎可以忽略。
但现在没任何解决办法,朝廷没有相关授权。
最简单的办法是上陆军,把燕云十六州推平,宋军开过鸭绿江教高丽棒子做人,但这个代价太大,因为大宋暂时还没有坦克海不是。
不和辽国破脸,出海军干涉渤海,仍旧是最有效成本最低的方法。的确是治标不治本,但坚持等到大宋坦克海部署完毕的那天、则问题不大的说。
另外,这些问题发生的同时,赵允熙也仿佛失踪了一样,去了高丽就没回来。
软禁不至于,有可能是她中计了,像刘玄德乐不思蜀一样的状态。总之她以皇家和科技口名誉出访,现在都没有回来,也代表她对高丽的敲打毫无卵用,甚至是变本加厉的反用作。
现在不止高丽海盗,就连这个时代航海技术最好的女真海盗,也已经开始燃烧的远征。王拱辰在燕云北方的最新线报:女真人的船已经过朝鲜海峡,绕行至渤海内海参与骚扰日本人的贸易船。
这要说不是爸爸国的指示是没人信的,女真人和高丽人自来苦大仇深,很早前就相互把狗脑子都打出来了,高丽人怎会容许他们过朝鲜海峡?
不出意外的话,女真海盗的补给就在辽国“苏州”、由辽国官方供应他们的。
这算是辽国人的回馈。当时大雱带进青塘的那些人算志愿军,现在的高丽和女真海盗,估摸着也算辽国在渤海的志愿军吧。
这些事暂时还是只有忍。
大雱一边回信王拱辰,一边催促第一铁路工程局、西北投行、以及汴京煤场的建设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