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好大的口气!”拓远寨中,曹玮将手中的一封信用力的拍在桌子上怒声道,几天前他就从庆州赶到拓远寨坐镇,而就在昨天下午,三万党项骑兵也杀到拓远寨外,不过李德明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给曹玮送来一封书信。
“父亲,李德明在信上说了什么?”曹俣这时十分好奇的问道。
“李德明这是在威胁咱们,要咱们把暗算李元昊的凶手交出来,否则他就要出兵踏平庆州城。”只见曹玮这时冷冷一笑道,庆州是他的治所,这简直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听到曹玮的话,旁边的呼延守信不由得看了李璋一眼,不过李璋却表现的十分自然,对于暗杀李元昊这件事,他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杀死他。
曹玮很快冷静下来,当即给李德明写了封回信,看他寥寥几笔就写完了,估计回复也很简单,李璋离的有点远没看清,不过站在曹玮旁边的曹俣却看到了,然后悄悄的告诉李璋和呼延守信两人道:“我爹更霸气,限李德明三天内离开庆州,否则让他有来无回!”
曹玮的信立刻被人送到了李德明手中,结果第二天一早,党项大军就在李德明的指挥下对拓远寨发动了一场试探性的进攻,而曹玮也亲自登上城头,指挥着手下的将士将党项人狠狠的打了回去,因为这只是双方的第一次交战,都有试探的心思,所以伤亡并不大,只是通过这次接触,让双方心中都对彼此有了一定的了解。
虽然打退了党项人,但曹玮并没有让军队出城趁胜追击,而是一直让大军龟缩在城中不动,这并不是他怯战,而是在消耗党项人的锐气,另外党项人全都是骑兵,而大宋这边却是以步兵为主,哪怕装备精良,步兵与骑兵交战依然处于劣势,就算是能打赢,最后也只能是惨胜。
所以曹玮才先消耗党项人的士气,等到对方兵困马乏之时,再出城一举击溃对方的主力,更何况宋军的优势就是擅长守城,而且又有拓远寨这样的坚城可守,光是靠着城墙就能消耗对方兵力和士气,根本没必要出城与对方硬扛。
李德明也明白曹玮的打算,所以在试探性的进攻了几次拓远寨后,竟然停下来不打了,反而派出数队游骑绕过拓远寨,偷袭后方的村镇,这让曹玮也是大怒,当即派出骑兵清剿党项人的游骑,同时也决定出城与对方决战。
三月初十,曹玮亲自率领大军出城与党项人决战,而李德明也早就等着这一天,同样早早的排好阵形,双方相隔数里遥遥相望,而在太阳刚到半空中时,随着战鼓声的响起,数万大军也终于开始了这场血腥的厮杀。
党项人全部都是骑兵,而且人数也占据着优势,但是大宋这边却是丝毫不怯,这主要是有三个原因,第一是大宋的边军本来就精锐,而且常年与境外的部族交战,经验十分丰富。
第二党项虽然实力增长极快,但远没有达到后世西夏骑兵的程度,宋军对他们也没有大的败绩,心理上并不胆怯。而最后一条就是与曹玮有关了,以曹玮的身份和名气,镇守边关数十年,只要有他在,下面的将士心中就有底气,这就是名将对军队的激励作用。
随着“呜呜呜”的号角声,党项骑兵开始从左右两路向宋军杀来,而中央实力最强的骑兵却是按兵不动,看样子是想以两翼的骑兵撕开大宋的阵形,然后再以中央精锐的骑兵一击奠定战局。
事实上这也是游牧民族最常用的战术,因为游牧民族全民皆兵,素质自然也是参差不齐,一般最精锐的骑兵直属首领,而其它的骑兵则是临时征召,不但素质无法保证,忠心同样有问题,所以他们一般都是在开战时直接让这些临时征召的骑兵第一批杀上前,主要是做为炮灰消耗敌人的兵力,顺便冲乱对方的阵形,然后再以精锐的骑兵扩大战果。
曹玮对这种战术再熟悉不过了,只见随着他的命令接连下达,两翼的盾牌手与长枪兵也很快做好准备,一人高的盾牌如墙般立起,长枪从盾牌的缝隙中伸出,就如同刺猬一般,将两翼死死的守住,这也是步兵对付骑兵最标准的战术。
李璋是文官,所以并没有跟着曹玮出城,事实上曹玮也不会让他去军中,因为刘娥之所以把他调到庆州,就是为了照顾李璋,万一李璋在军中出了什么事,他可吃罪不起,所以李璋只能呆在城头上向外张望,幸好城头够高,也能让他看到战场上的变化。
“嗖嗖嗖~”党项人的骑兵未道,一阵阵箭雨就腾空而起,如同蝗虫般飞进宋军之中,不过因为前面有盾牌挡着,这些箭雨造成的伤亡十分有限,倒是盾牌上很快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支。
宋军这边的弓箭手也很快开始了反击,相比防护严密的宋军,党项人却只能靠着身上的皮甲,而且皮甲的防护有限,很快就有不少党项人中箭落马,随着惨叫声被后面的马匹踩成肉泥,不过就算伤亡很大,但党项人却依然一刻不停的向前冲,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冲进宋军的阵形之中,对方的弓箭就会停下,那时就是他们骑兵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党项骑兵拼命冲锋,前面的骑兵也终于冲到了盾牌与长枪阵前,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前面的党项骑兵就像是巨浪般打到盾牌阵上,虽然有长枪和盾牌的阻隔,依然让宋军的阵脚发生了混乱,有些地方也被冲破一丝缝隙,而后方的党项骑兵也如同潮水般扑上,一浪又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