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了跳江事件的瞿兆迪,如愿以偿地用这种出格的方式,推倒了瞿氏集团的经济大厦。
通过警方的深入调查,隐藏在花团锦簇的黑科技神话背后,瞿氏集团巨大的利益冰山开始露出棱角。
姚紫倩去世太久,死因一时难以查清,瞿氏集团财务报表上存在的资金黑洞却是铁一般的事实:巨额进账来历不明,巨额支出也没人能说清去向。
瞿氏垮台对人类社会造成的毁灭性打击,由股市开始。瞿阳能源的股价连遭断崖式跳水,联动效应激起股民恐慌抛售,每股近百元的科技股几乎跌成了仙股。凡与瞿阳生物有关的企业皆受到牵连,连在香港和美国上市的也没能幸免。
瞿麦荣死后,公司没人接盘,就面临清场,而瞿氏集团的新能源概念在全球波及范围太广,经济神经已极为脆弱的人类社会就算能接受巨变,也难以以极短时间消化突如其来的巨变。世界经济因一个青年的自杀行为,陷入了可怕的灾难境地。
可经济体所面临的灾难仅是一个开端,当有一天时光之碑竖立在天穹之下,地球是否能继续生存下去,才是人类最应该关心的问题。这一危机,才刚因瞿兆迪而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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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交通广播电台,深夜直播间。
“这里是北京交通广播电台兆赫。夜深了,各位还在路上的司机朋友,小韵在与你们相伴一个小时后,又到了要说再见的时刻。今晚有奖竞猜中获奖的幸运者,我台将有专员与你们联系并寄送奖品,其他朋友也请继续积极参与,祝早日得到大奖。一曲《回家》送给各位,祝各位平安到家,一夜好梦!”
甜美的播报声落下时,萨克斯风演奏的曲子悠扬响起,播音室里,调音台上的指示灯逐一熄灭,声音输入与输出控制区的调节旋钮也回归了正常位置。沈韵从头上摘下耳麦,拨弄一下略显凌乱的齐耳短发,轻轻舒了口气。
播音室门上一直亮着的“on air”红灯熄灭,外间两位导播隔着玻璃屏伸个懒腰,对她竖起大拇指打个招呼,就收拾好东西离去。
沈韵拍拍酸痛的肩头,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交通电台播音员,是她来北京两年里唯一从事的工作。台长照顾她是女生,想把她的播音时间安排在白天,节目可在录音棚里完成,她却坚持要承担夜间直播--这种大多数同事避之不及的任务。
沈韵的坚持,引来台里议论无数。
有人冷言冷语说她是图表现讨领导欢心,也有人奇怪这个从美国斯坦福大学毕业的高材生,难道就那么缺钱,非得挣那一点夜间通勤补助?
对于风言风语,沈韵只一笑了之,在这世上她孑然一身,夜晚这种最容易独思神伤的时候,她宁愿在工作中度过。
当然她不嫌辛苦的原因不仅是为避免胡思乱想。每次直播完毕后,从直播间走进导播间,她都会朝一排已归于安静的热线电话发好一会儿呆。
她的直播于每天午夜十二点准点结束,如果说等待的人真打来电话,就该在导播们离去后不久。
“我……是个傻子。他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给活人打电话的。”
苦笑着,沈韵眼眶泛红,眼泪跟着漫了出来。她手上紧紧捏着个手表状的东西,看样子是一直随身携带。
类似生与死这种沉重的话题,只有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生之后,人才会深入思考。沈韵不年轻了,但也不老,刚满三十的她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可生死这生命的两岸,却从十五岁时起就分立在了她心灵的深处,她如同一片孤帆在汪洋大海里挣扎沉浮,始终不知该靠向哪一方岸边。
那一天,她从父亲战友的手中接过一套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军装,军装上放着一个精致却沉重的瓷盒子,盒里装着父亲,他化作一把白尘回到了她的身边。
祸无单行,也就在三年前,当27岁的她,得知年仅22岁的妹妹被毒贩殴打致死的噩耗时,这种思考就从理性转向疯狂,她一次又一次在梦中见到父亲与妹妹复活,可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欢笑着醒来后,枕上是湿漉漉一片。
在斯坦福大学读书时,她遇到一名来自中国上海的学友,叫瞿兆迪。
那小子瘦瘦高高,长得一表人才,手腕上戴着百达翡丽,身上由内到外地穿着阿玛尼。人家从宿舍到学校靠拼车或骑单车,他却很炫酷地开着辆6.2的悍马h2。发动机轰轰烈烈的动静就别提了,他却很少开快,经常慢悠悠在小道上缓行,明摆着是故意向别人炫耀副驾上新换的美女……
沈韵属于娇小型女生,五官精致却并不出众,不是那种让人一见就倾心的类型。她能就读斯坦福,全靠努力拼搏在高中成为学霸,高考时被免试保送来这里。
对于瞿兆迪的嚣张,沈韵不屑一顾。
这种有钱公子哥儿含着金钥匙降生于世,除了帮父母输出金钱减免税单,就再干不了别的。在沈韵眼里,这类不学无术的家伙与市井无赖唯一的差别,就是他们能穿着名牌开着豪车做无赖,可这些东西又使他们更加低俗。所以在斯坦福呆了一年多,她对瞿兆迪也始终近而远之。
瞿兆迪一开始对沈韵也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在他看来,这个衣着朴素,成天默默无闻的女孩,就像路边花圃里的小花,随手就能抓一大把。她永远留一头齐耳短发,身上的红色t恤估计最多十美金一件。最搞笑的,是她那条过膝的黑裙子,无论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