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团队委员会的一纸命令,使得沈冲、向博远等人活过正月乃至活到第二年秋后的奢望彻底落了空。当“最后的晚餐”摆在他们面前时,自打被抓之后一直表现得非常淡定、非常不在乎的他们立时就显了原形,一个个哭天喊地,妄图以此来打动根本就听不到他们哭喊的钱远山、黄海乃至王崤峻、张维信等人,让自己可以再多活几天。
倒是之前一直表现得有些畏死、有些胆怯的高恍,在与自己堂哥的一番密谈后,反而变得平静、豁然,面对生死看得非常开。作为唯一一个将“最后的晚餐”吃得一干二净的他,得到了死囚牢乃至整个“飞龙军”军事监狱狱卒的肯定。所有狱卒说起高恍临刑前的表现时,几乎都会竖起大拇指,赞一句“是条汉子,出监牢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走起路来步态沉稳,远比那个被吓得尿了裤子的向博远强得多”。
按照惯例,此次斩刑同样定在了午时三刻,地点就在“飞龙寨”靶场西侧的一块空地上。行刑当天,几乎所有驻扎在“飞龙寨”的“飞龙军”官兵都去观看,现场可以称得上是人山人海。
午时三刻一到,随着监斩官的一声令下,高恍、沈冲、向博远等人的脑袋便在郐子手干脆利落的动作中掉了下来。滚落的人头、喷溅的鲜血,令现场观刑的“飞龙军”官兵们在感叹高、沈等人自不量力、自寻死路的同时,无不心中凛然,一再告诫自己要谨守本分,绝不可像这几个人这般,去做那些根本就是痴心妄想的冒险勾当。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心神震撼继而自我反省的表现。行刑之时,在距离刑场不算远的一处小宅院中,重伤未愈的高贵在亲兵的帮助下,强忍着伤痛,艰难的爬上了住处的屋顶,用部队配发的望远镜远距离观看了行刑的全过程。在看到堂弟真的人头落地后,他那张因为强忍伤痛而有些扭曲的脸开始抽搐起来,变得有些狰狞恐怖。而在他的心底里,却一直在默念着一句话“兄弟走好,有朝一日哥哥一定替你报仇”。
高恍、沈冲等人被斩虽然震撼人心,但随着年关的一天天临近,无论是“飞龙军”的官兵,还是他们的家眷,其注意力渐渐的都转移到了如何过好即将到来的新年。
应历七年阴历腊月二十二,眼见第二天就要“过小年”,“清园”之中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在中进院的东跨院中,王峰和钟子淇正在和刚睡醒午觉的女儿王珂玩耍。
经过夫妻二人三年多的不懈努力,钟子淇终于在应历七年的年中为王峰生了一个健康、漂亮的女儿——虽说没能生个男孩有些遗憾,但在确定自己或者王峰生理上没有任何问题后,钟子淇对头胎不是男孩并不十分在意。现在的她正在拉着王峰加倍“努力”,信心十足的为再生一个男孩儿而“奋斗”着。
一家三口的快乐午后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找上门来的张晓菲贴身侍女梅香给打断了。梅香是来传话的,说是五爷和七爷请二十七爷到书房——小会议室——说话,商量事情。
听说是自己堂哥和张维信找自己,王峰自然不敢怠慢,当即就跟着梅香出了自己所住的跨院,来到后进院的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中除了王崤峻和张维信外,还有王崤峻的妻子张晓菲、情报部内务科主管梁子岳、情报部外务科主管郑知微。不过,既然大家是在小会议室见面,那么此时张晓菲的身份便不是王崤峻的妻子,而是穿越团队情报部(“暗羽”)的主管。
王峰进了会议室,先和王崤峻等人见礼,然后才找座位坐下。
待王峰坐定,王崤峻略一沉吟,这才开口说道:“小峰,这会儿找你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见王崤峻说得郑重,原本一进会议室就觉得会有大事商量的王峰自然更加认真,他说道:“哥哥有事尽管吩咐,兄弟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王崤峻听了摆摆手,说道:“此事虽然重大,但也用不着打生打死的,主要还是靠你的嘴巴去说服这位至交。”
见堂哥是要自己去耍嘴皮子,王峰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在他看来,穿越团队中论起嘴皮子利索、论起能言善辩,非张维信莫属。此番既然是要用言语服人,而且还很有可能是个外人,自当由这个号称能把死人说活的七哥出马,怎么会轮到自己身上了——与本地人交流是对外交流部的本职工作,张维信这个部门主管责无旁贷。
张维信显然已经猜到王峰在听到王崤峻的话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因此不等一头雾水的王峰发问,他便接过话头,说道:“小峰且听为兄解释。”
说完,张维信略顿了顿,组织了一下用词,说道:“事情是这样。如果为兄没有记错,这个时空的历史又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偏差的话,明年年底到后年年初,柴荣就要率军进行北伐作战,意图收复已经被割让出去多时的幽云十六州。而对于咱们穿越团队来说,柴荣北伐幽云正是众兄弟借势而起,为自己打下一片基业的绝好时机。
如果错过了这个非常难得的时机,而柴荣又像前世历史上那样,在北伐途中身染重病,不得不班师回朝,并在不久后就病死的话,那么咱们再想建基立业,就只能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来完成了。那样的话,在与辽国朝廷争夺幽云的过程中,咱们就要独自面对辽军的数十万大军了。真要如此,就算‘飞龙军’如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