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审琦的话得到了在座其他“义社”兄弟、特别是与石守信关系更近的韩重赟的共鸣,众人纷纷响应,密室之中一时变得乱糟糟的。面对这种局面,赵普却并不着急。他没有马上出言解释,而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任由“义社”兄弟们指责自己、痛骂北平军“清园”兄弟。过了好一会儿,待到王审琦、韩重赟等人说也说完了、骂也骂累了、心里的怨气也发泄得差不多了,赵普这才重新将话语权揽到自己手中,开导道:“诸位兄弟稍安勿躁,且听普把话说完。不错,普方才确实是说要与北平军‘清园’兄弟多亲近、多交往,要拉近咱们与‘清园’兄弟的关系、要取得‘清园’兄弟的信任,因为咱们要想做大事、成大业,必须要和‘清园’兄弟和平相处、必须要让‘清园’兄弟相信咱们与其是友非敌。哪怕为了达到这一目的,需要将石兄弟的大仇暂时先放在一边、需要咱们与仇人兄弟相称。
不过,普在此要说明的是,与‘清园’兄弟亲近、进而与其兄弟相称都只是为了做咱们的‘大事’、成咱们的‘大业’不得已而为之之举,只是在咱们成就大业之前的权宜之计。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到咱们的‘大事’做了、‘大业’成了之后,完全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力、实力、军力转过头来对付这个所谓的‘朋友’。
在普看来,他北平军尽管势力庞大、军力强悍,可说到底‘清园’三十六兄弟一个个依然是凡人而不是圣人。当外敌来犯时他们或许会团结一心、一致对外,可一旦外敌没有了、朝廷又对其优渥以待,他们势必会放松、会懈怠、会贪图享乐。到时候,面对权位、金钱、美色,等等方面的诱惑,普不相信他‘清园’兄弟还能像现在一样,是针扎不入、水泼不进的‘铁板’一块。只要他三十六兄弟中有人贪图权位、金钱、美色,咱们便可以利诱之、以色惑之,许之以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令其为我所用。
如此,假以时日,想来就算是要将他‘清园’兄弟拆散、使其内讧、互相倾轧亦不会是什么难事。一旦‘清园’兄弟彼此之间反目成仇、自相残杀,那么任他势力再大、军力再强,也会变得人心涣散、兵无斗志。届时,朝廷或许只需一纸诏书,便可以令北平军土崩瓦解、烟消云散。到那时,漫说是要找出元凶为石兄弟报仇,只怕就算想把‘清园’兄弟斩尽杀绝也并非什么不可能之事。”
听了赵普的解释,王审琦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对方,连忙向赵普道歉道:“赵兄不愧为赵大哥的第一幕僚、第一智囊,此等深谋远虑远非我等可比。王某方才言语冲撞之处,还望赵兄见谅。”
赵普听了连连摆手道:“王兄言重了。王兄方才也是出于与石兄弟的兄弟情义,普又岂有怪罪之理。”
“不知赵兄打算如何扳倒那张永德、又打算如何与‘清园’兄弟接近关系?”眼见赵普与王审琦之间已经把话说清楚、再无嫌隙,一旁的赵匡义顺势提出自己的疑问。
赵普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如何扳倒张永德,普已然有了计较。只是,一来尚需仔细斟酌,二来亦需等待合适的时机。所以,普在这里还得卖个关子、暂时予以保密,希望各位兄弟见谅。至于如何与‘清园’兄弟拉近关系,普眼下却尚无妙策,还需与诸位兄弟共同思量之。正所谓‘欲速则不达’。毕竟咱们与那‘清园’兄弟此前交往不多,此时若是贸然与其亲近,只怕不但不能拉近彼此的关系,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赵普所言得到了在座兄弟的赞同,大家纷纷点头称是。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出主意、想办法,直到深夜方才各自散去。
这边赵普等人在开封城里盘算着如何与北平军“清园”兄弟拉近关系,那边“清园”兄弟也在太原城中计划着如何在后周纷繁复杂的政局之中顺势而为,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随着柴荣病势迁延、不见好转的消息自“暗羽”开封分堂宫内房源源不断的传回到北平城,原本在柴荣好端端的从幽州回到开封后,以为这位君王的命运已经由于自己这群“蝴蝶”不断扇动的翅膀而改变的穿越众们不得不重新评估今后的形势,认真考虑着那个自己原以为不大可能再在这个时空发生的“黄袍加身”的故事会不会是一个必然过程,无论如何都会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为此,在经过一番商量后,委员会决定在阴历十月的最后一天召开委员会扩大会议,就此事进行讨论、研究。由于此时李俊武、张维信、徐绍安三位委员因为重新区划、改编重组、筹建新厂等事都在太原城忙碌着,再加上作为北平军节度使,王崤峻也有必要去新近被纳入北平军管辖地域的雁门、太原两府走一遭、亮个相,因此此次委员会扩大会议的召开地一改往日的惯例,破天荒第一次安排在了北平府之外的太原城举行。而也正是因为会议地点被定在了太原城,且此次会议所讨论的内容又只涉及政治、军事、情报等方面,所以像商贸部、农业部、后勤部等不会直接参与其中的部门在征得委员会的同意后,并没有派人远行千里去太原城赴会。
其实不止是商贸、农业等部门,就连骨干成员都在太原城的科技部,除了身为委员会成员的李俊武外,其他诸如周磊、于文德、刘文东等人也没有到会。一方面,兄弟几人要将主要精力放在建立太原生产基地的工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