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法甚好。”徐绍安大声赞成道,“既然今后对咱们威胁最大的是赵匡胤和他那一班手下,那咱们就趁他还没有爬到那个坐拥天下的位子之前,一棒子将他和他的手下打倒在地,使其永世不得翻身。然后,咱们再按照他在前世时的做法,踩着他这块垫脚石,自己坐到那个位子上去,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与徐绍安的兴高采烈不同,王崤峻听了张维信的一番话,略微沉吟片刻,这才问道:“老七你的意思是要修改咱们在去年十月召开的太原会议上决议通过的‘建业一号行动’方案,将‘借后周朝廷动荡之机攫取更大的利益’变为更明确的‘借后周朝廷动荡之机夺取政权和皇位’?”
不等张维信作出回答,徐绍安已然抢话道:“这个建议我支持。一来,当初咱们定计划时,虽然没有直接提出要抢那把龙椅,可抢那把龙椅和攫取更大利益的主旨思想并不违背,而是包含于攫取更大利益之中的。二来,就算咱们不去抢那把椅子,也会有许多人打破了脑袋去争。正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既然别人争得,咱们凭什么争不得。况且,方才七哥也说了,无论是谁坐上那把椅子,最终都会来找咱们北平军‘清园’兄弟的麻烦,必欲除掉咱们兄弟而后快。与其坐在这里等别人打上门来,到不如主动出击,将那把椅子抢到手。到时候,就只有咱们削别人藩的份儿,而没有被别人削藩的可能。”
王崤峻听了摇摇头,反驳道:“虽然老八你说的不无道理,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一方面,‘建业一号行动”方案是经委员会扩大会议讨论通过的,要想做修改,并不是咱们几个人说了就能算的,必须重新召开委员会扩大会议,按照既定程序进行投票表决才行。要知道,当初咱们之所以没有把夺取政权写进计划里,就是因为并不是所有兄弟都赞成全力南下,也并不是所有兄弟都认为以咱们现在的实力可以做到在挥军南下的同时,还能够保证自己根基之地的安全与稳定。另一方面,即便委员会扩大会议同意修改计划,而且咱们也真的将那把椅子抢到手了,依然会面临一个非常重要、非常难以解决,同时却又必须解决的问题,那就是到底让谁去坐那把椅子?若是这个问题不能妥善解决,只怕到时候不用那些不赞成咱们坐那把椅子的外人来造咱们的反,咱们团队内部就已经造起了自己的反。”
徐绍安闻言却摆摆手,不以为然的说道:“只要咱们兄弟三人同意,这个意见便等于是委员会决议。自打咱们穿越以来,还没有出现过委员会决议得不到委员会扩大会议支持的情况。虽说去抢那把椅子会冒一些风险,会受到部分保守、一味求稳的兄弟的反对,但就兄弟我的了解,持这种态度的兄弟终归还是少数。兄弟相信,既然去年太原会议能够通过‘建业一号行动’方案,那么这条修改意见获得通过也不会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而且,以咱们现在的实力,就算‘飞龙军’暂时不能进行大规模扩充,也未必就没有在保持大本营安全的情况下逐鹿中原的可能。更不要说如今柴荣虽病,却还没有到油尽灯枯、须臾即死的境地,咱们还有一定的准备时间。以咱们现在的生产能力,到真正挥军南下的时候,未必就不能组建起第三个‘飞龙军’合成步兵师和总计八十个团的‘保安军’——有了这样一支武装,漫说是逐鹿中原,就算是一统大江南北、恢复汉唐故土都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至于说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兄弟我早就想好了。只要咱们进了开封、夺了皇位,五哥您自然是奉天承运的皇帝,七哥还有老十、老十三等知府就是主持政务的宰相、尚书,兄弟我以及老十一、老二十四、老二十六等等总兵官则是征战四方、为帝国开疆拓土的大将军。”
“老八休要信口胡言。”王崤峻喝斥道,“且不说咱们未必就一定能抢到那把椅子,就算日后真抢到了,相关的利益分配问题也是极其复杂和困难的,稍有不慎就是一前功尽弃、满盘皆输的结果,岂是凭你一言便能决的。你这些话要是传到其他兄弟耳朵里,他们会怎么看、怎么想。原以为你在后周朝廷当了两年官,已经学会了谨言慎行,练出了一些城府。没想到,回来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就又变得如此粗枝大叶、如此口无遮拦,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虽说,徐绍安对利益的分配未必就与众兄弟的主流意见相悖——毕竟徐绍安今天会这样说也并非心血来潮、空穴来风,而是基于他对团队现状的认识以及对与自己关系较好的兄弟有关此类问题态度的了解。但对于习惯于团队内部重要问题集体决策的穿越众来说,就某一问题发表自己的意见、投下自己的一票已经被大家当成是理所当然,而被某人或某几个人所‘代表’却肯定是难以接受的——哪怕某人或某几个人的意见与自己的意见实际上是相符或者相近的。若是徐绍安刚才有关夺取政权之后利益分配的那番话传出去,轻则会损害其在众兄弟心目中的形象,重则会使众兄弟对委员会产生信任危机,进而对整个穿越团队的团结和稳定造成严重影响与破坏。
因此,面对王崤峻的斥责,话说出口便已经意识到自己失言、自知理亏的徐绍安,哪里还敢反驳,连忙承认错误,并保证下不为例。
这时,张维信也出来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