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已升起，豆汁锅里冒出来的热气，在阳光下看来，也像是雾一样。
秦越学着陆小凤，用火烧夹着猪头肉，就着咸菜豆汁。
陆小凤喝了三碗，他也喝了三碗。
热腾腾的食物下肚，他冻得发紫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血气，那一身别人看来非常奇怪的衣服，也换成了一套温暖的丝缎锦服。
这幅模样的秦越，再带上一顶合适帽子，就像是一个外出游玩的大肚员外。
他听着陆小凤和李燕北谈论着紫禁之巅的赌局，仔细打量着陆小凤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那一对长得和眉毛同样挺拔秀气的胡子。
直到两人谈完话后，他才小心翼翼的插口道：“你真的是陆小凤？”
“哦？你知道我？”陆小凤好奇的笑道，他对一切不了解的东西都很好奇，这个胖子穿的衣服、说话的口音以及似乎认识他的奇特眼神，都让他觉得好奇，有趣。
“世上只有一个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只要见了你的样子，都会知道你是谁。”李燕北在一旁说道，同时瞪了秦越一眼，像他这种身居高位的人，很讨厌别人在他说话的时候，胡乱说话。
胖子虽是他认得同生共死的兄弟，但终究是个外人。
“我以前有很多机会了解你的，不过都浪费了。要是知道会亲眼见到你的真人，我一定会去好好看看书的。”秦越颇为懊恼的说道。
不过现实世界里，就算是疯子，也不会认为有一天能见到陆小凤。
“哈哈，这位兄弟好风趣。”
李燕北不懂胖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陆小凤也不懂，但他从秦越的目光中看出，这人对他似乎真的认识他。
可他怎么不记得，何时见过这么有趣的一个胖子。
但秦越下一句话，让他有点笑不出来，不仅他笑不出来，连李燕北的脸色也是一变。
“你押西门吹雪赢押对了，这场比试最后的结果就是西门吹雪赢了。”
刚才李燕北和陆小凤谈论的话题，就是明天会进行的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比剑，李燕北下了重注在西门吹雪身上，跟他对赌的人押了叶孤城，结果有消息传出，叶孤城跟蜀中唐家的人过招，中了毒。
也因此，跟李燕北对赌的人才会采取行动想要刺杀他。
人一旦死了，赌注当然不会算了。
因为陆小凤的出现，李燕北没有死。他的笑容渐渐敛去，锐利的目光盯着秦越，沉声问道。
“哦？你怎么知道西门吹雪会赢？”
“我记不得了，但最后就是剑神西门吹雪赢了，叶孤城死了。”秦越没有注意李燕北的危险的目光，苦恼的抓了抓头说道。他不太好看电视，也不怎么看小说，的确记不得过程是什么。
“剑神，西门吹雪？”陆小凤似笑非笑的咀嚼着这几个字，与李燕北互望了一眼。
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秦越的表现不太正常。
这时，他就又听秦越说道：“这里面好像有个阴谋。”
……
一间热气腾腾的浴堂里，陆小凤泡在澡水里，望着上空氤氲的雾气。
李燕北正伏在浴池的边沿上，一条精赤着上身的大汉，正在用力替他擦背。这地方是他的地盘，他在这里，就正如君王在自己的城堡里同样安全。
“哎呀呀，哎呦，轻点……痛痛痛痛痛……”浴池的另一边沿上，秦越跟他一样趴着，快被另一个精壮大汉的揉捏成了面团，发出一声比一声高昂的杀猪般的尖叫。
“你能不能小声点。”李燕北怒道，他现在已开始后悔和这胖子结拜成生死兄弟了，偏偏陆小凤对这胖子非常有兴趣，把他也带到了浴堂里。
陆小凤就是这样的人，只要他觉得有趣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
李燕北非常自豪有陆小凤这么一个朋友，自然不会让朋友失望了。
所以秦越来跟着来到了这间浴堂，感受着最贵的“服务”。
李燕北举手示意，叫那大汉擦得再用力些，十多年醇酒美人的享乐生活，至今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丑陋的痕迹。他的腹部依旧平坦，肌肉依旧充满了弹性，这每天一次的热水澡和强力按摩，对他的帮助实在很大。
就在这时，热气弥漫的浴室门外，忽然出现了条幽灵般的人影。
李燕北厉声喝问：“什么人？”
这个人没有回答他的话，却阴恻恻一笑，道：“今天你不该到这里来洗澡的！”
李燕北再次喝问：“为什么？”
“因为杜桐轩既然能收买孙冲，就同样也能收买替你擦背的人！”
秦越也听到了门外之人的说话，茫然的看向门外，从陆小凤和李燕北的交谈中，他已得知，杜桐轩就是和李燕北对赌的那个人。
与此同时，两个精赤着上身的大汉脸色已变了，他们不约而同想冲出去，其中一个被李燕北其拧断了胳膊。
另一个倒是冲破了门，但刚一出去，便被门外之人捏碎了喉骨。
“巾上有毒，若要解药，到前门外的春华楼去等。”这人影的行动也快如鬼魂，丢开精赤着上身的大汉尸体，袍袖一拂，人已不见。
李燕北还想说什么，就听见一旁的秦越忽然哎呀怪叫起来，白白胖胖的身子忽然像气球一样肿胀起来，变得越来越胖了，脸孔却变得像木炭一样黑。
“妈呀，救救我啊。”秦越几乎有要崩溃了，洗个澡都能中毒，他的生活永远不会正常了。
李燕北鄙夷的扫了一眼鬼哭狼嚎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