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明,曙光薄露,两道身影踩踏着露水,缓缓行着。
“我说畅和风,你该不是要与纪瓷一直这样走下去吧?”
折桂令身姿袅娜,眼中的媚意,即便是夜色都无法令之稍减半分。
她稍稍横了畅和风一眼,撩拨道:“航道千书,莫不是在享受着与纪瓷独处的时光?”
两人正是折桂令与畅和风。
自从畅和风欲要将三分明月·庾笑寒的死污蔑给折桂令,却反被儒生莫名反将一军,导致两人不得不一同行动。
畅和风到底立身不正,乍然要与折桂令同行,难免诸多不便,因此也不好有所动作,只能够暂时停止动作,佯装四处调查的模样。
畅和风冷眼扫视了折桂令一眼,并没有被她的媚意所影响,而是冷声道:“折桂令,你既然身负万物有灵之境,不知眼下有何计较?”
折桂令毫无疑问,立场与自己对立,因此两人同行期间,畅和风是不会做出任何主动的动作的。
虽然如此一来,行动掣肘,计划也难免会遭到拖延。只不过这一责任,却可尽数归咎到羽独白的身上。
想起羽独白,畅和风不禁眉头蹙起。
羽独白随时教统所遣,自己心中知道他理该是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之人,然而对方态度暧昧,即便是深沉如他,也无法看出羽独白心中真正的想法。
‘羽独白……哼,促成我与折桂令同行,无端耽误时间,若是你之谋划利益不足,便也休怪畅和风翻脸无情了。’
畅和风心中冷哼了一句。
折桂令眉眼轻抬,淡淡地扫了畅和风一眼,吃吃笑道:“纪瓷以航道千书的意见为主呢,毕竟啊……”
折桂令话锋一转,笑道:“航道千书可是手持着降杀令的呀。”
“哼!”
畅和风甩了甩衣袖,暗骂了一句狐狸精。
折桂令确实是又精又媚的狐狸精,她打量了畅和风数眼,看似无意地说道:“难道航道千书至今还没有调查的方向么?”
畅和风闻言,心中微微凛然,暗骂这狐狸精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给自己下套。
要是自己为了继续拖延,当真循着她的话应下,那么自己身上少不得要多上一张无能的标签。
儒门决断的威严虽然无可置疑,然而却也压不过天下儒生悠悠之口。
降杀令,是绝不容许落在无能之人手上的!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畅和风双眼微眯,心中思考着该如何应付折桂令的刁难。
就在此时,忽然一阵清风吹着一股晨雾,掠过了两人。
“咦,哪里来的晨雾?”
折桂令绣眉一条,察觉不对,目光四下横扫,忽然在远处看见了一道一闪而逝的身形,不由得瞳孔猛然一缩。
‘是他?那名奇怪的青年,他怎么会在这里?’
折桂令目光闪烁,心中急速思索,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
她不可能看错,先前闪过的身影,绝对便是那个疑似得了道门密保的青年。只是这荒郊野外,又是大清早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青年身上有许多秘密让折桂令想要探索。
与此同时,万物有灵之境忽然有所感应,她竟是升起了一股要即刻追上的迫切之感。
至于畅和风,情绪同样波澜起伏。
当然,他并不是因为看见了阿长的身影,而是因为隐藏在厌恶之中的信息,他已经接收到了!
‘是烟都传讯,要使用之前交易的一次降杀令出手的要求。可恶,怎会是在此时?’
畅和风眉头微皱,目光扫向了一旁的折桂令,心中暗道麻烦。
对方要求他尽快赶往断龙天关一会,只是折桂令如影随形,他却是断不能让她知道自己与烟都之人有所牵连的。
‘必须要设法分开了。’
‘看来同行的闹剧,需要结束了。’
相同的心思,同样浮现在了折桂令的心头。
畅和风狼子野心,逐渐展露。阿长十分神秘,折桂令疑心此人身上,或许另有牵扯,因而自然是不希望此人落入对方的关注之中。
两人各自沉默,又前行了一段距离。
畅和风步伐忽然一顿。
“嗯?航道千书可是已有了计较了?”
折桂令双眉微抬,她可没有忘了先前的话题。
畅和风道:“心中忽然闪过了一丝灵感,有一事畅和风需要单独进行,恐怕无法继续同行了。”
“哦?不能让纪瓷随行吗?”
折桂令侧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才畅和风。
畅和风神色不动,而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想必折桂令也知道,三分明月与畅和风私交甚笃,先前一阵晨雾,忽然让畅和风忆起了一处所在。或许三分明月,会在那个地方也说不定。”
“是这样吗?”
折桂令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请航道千书前面带路吧。”
“抱歉,此地特殊。在未得三分明月允许之前,畅和风无法将之透露或是带任何人前往。”
畅和风摇了摇头,歉意地说道。
“是这样吗?看来纪瓷的确不好随行。那好吧,纪瓷等着航道千书的好消息。”
折桂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请。”
畅和风躬了躬身,转身化光离去。
折桂令目送,唇角扯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
“现在就私交甚笃了,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
折桂令低声嘟囔,虽然明知对方有鬼,却并没有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