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中,一众妖王早已说不出话来。
连牛魔王也没想到天河水军会对他们使用瘟水。准确地说,在这之前他们根本不知道天河水军还有瘟水这玩意。
现在看来,无论是牛魔王这几日的举动,还是六妖王纠集妖怪占山为王的举动都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天庭,实在比他们想象的强大太多太多,别提天庭本部那些个大将,就光天河水军,竟然也从未对他们使出过杀手锏。
眼前的路根本就望不到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绝望?
也许经过了这一次,他们再也提不起兴致来与天庭对抗了吧。
牛魔王忧心忡忡地在身前踱着步。
蛟魔王捧着个杯子坐在不远处沉默。
猕猴王拄着棍子面无表情地掏耳朵。
狮驼王盘腿席地而坐,呆呆地注视着自己手中闪着寒光的大刀。
狱狨王安安静静地呆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光线无论如何照不到他的脸。
深受重伤的鹏魔王则依旧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低垂着头,歪歪斜斜地靠在桌子边上似乎在想着什么,其实不过是脑海一片空白。
整个洞穴里安静得只剩下牛魔王的喘息声和脚步声。
“现在怎么办?”鹏魔王仰头问道。
没有人回答。
许久,派去查探的小妖急急忙忙地奔进洞府,俯身跪倒在地。
“启禀诸位大王,没有异常。”
“没有异常?”牛魔王伸长了脖子瞪圆了眼。
“对,没有异常。”小妖小心翼翼地答道。
“没有异常,那是不是代表着,消息是假的?”狮驼王望向在场的其他妖王。
那气氛似乎又是凝固了。
“应该不会是假的,那猴子没必要给我们送假消息,我们跑了,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距离黎明还有几个时辰……”深深吸了口气,牛魔王一扬手道:“再探!”
“诺!”
那小妖又是飞一般地奔了出去。
蛟魔王捧着杯子冷笑了起来:“既然都已经知道不会有假了,又何必再探呢?不如早做打算的好。”
“做什么打算呢?”鹏魔王冷冷地瞪着蛟魔王:“跑。对吧?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早就和花果山合作了,用得着落到这种地步?”
“呵?你倒是告诉我凭什么和花果山合作就可以不用落到这个地步?花果山就是铁打的不成?你该庆幸没和花果山合作,要是和花果山搅合在一起。怕是跑都没得跑!”蛟魔王侧过脸去,却语如连珠。
“你这条泥鳅!”鹏魔王瞪大了眼睛强忍着伤口传来的阵阵剧痛就要站起来。
“别吵了!”
一声爆吼,整个洞府又是安静了下来。
“吵有什么意义吗?整天就知道窝里斗!妈的,老子都成什么了?整天给你们这些兔崽子擦屎擦尿!”指着鹏魔王,牛魔王怒斥道:“你他妈究竟有没有把我们当兄弟?是不是有一天我老牛碍着你了也要杀掉啊?结拜的誓言都让狗吃了吗?如果不想和我们一路。你现在就可以走,老子绝不拦着!”
望着满面怒容的牛魔王,鹏魔王神情一僵,半响,只得微微颤抖着,紧咬着啄瘫坐了回去默不吭声。
蛟魔王正想帮腔,却没想牛魔王又转过身来对着他吼道:“至于你,我知道你和那猴子有过节,但那过节是因为恶龙城的事,那是我们几个共同的决定。不怪你。我早就说过会保你保到底了,你到底在怕什么?任何和花果山有关系的事,无论好的坏的,都要反对到底。整天冷言冷语,你是信不过我这个大哥,还是脑子都长到屁股上去了?”
蛟魔王也是一楞,将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环视四周,牛魔王怒斥道:“还有你们其他几个!就六个,我们他妈的才六个啊!就六个,还不能一条心。整天没完没了地猜忌!要给那猴子作个样子,居然就我一个去跑上跑下!你们他妈都死了不成?还是说这结义就结的我老牛一个的义!说什么共享荣华……这些年,你们都他妈干了些什么?哼!老子他妈当初就是猪油蒙了心,否则怎么会找你们这种家伙结拜兄弟!”
说到气急处。牛魔王抓起桌上的角杯重重洒落,顿时,碎片散落了一地。
在场的一众妖王都无不倒吸了口凉气。
牛脾气牛脾气……讲的该就是这个了吧。
洞府只剩下牛魔王重重的喘息声了。
其余的五个妖王就这么静静地呆着,许久许久,再没有人敢说话。
等到牛魔王的呼吸渐渐平复了,他才缓缓闭上眼睛。冷冷地说道:“反正这一战我会扛下去,想走的,现在就可以滚,别留着丢人现眼。还有,走了,往后也就不是我老牛的兄弟了。”
说罢,他冷哼一声,一甩手,拖着混铁棍转身大步朝着洞外走去。
一众妖王你看我我看你,半响,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
洞府的深处,被捆成粽子一般的小白龙被丢在一间空无一物的石室里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响。
见四周的小妖都已经走光,他悄悄给一旁的白素递了个眼色。
白素会意地将塞在他嘴里白布拔了出来。
“嘘!”
小白龙重重地喘息着,用力地甩了甩头,低声道:“帮我把琵琶锁解开,这地方呆不得了,来,我带你一起走。”
说着,小白龙就将自己的肩部靠向白素的方向。
白素低头望了一眼扣住小白龙琵琶骨的铁钩,猛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