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夏良才恐惧的是,刚刚上任几天的审计局副局长兼总审计师陈学海带着一个审计小组,入驻了财政局,对夏良才担任局长这几年的账务开展了离任经济责任审计工作。
这个消息让夏良才惶惶不可终日,他天天给财政局的老部下打电话询问具体情况,可是那些老部下给他的答复让他并不乐观,他们都说新任范局长非常配合审计局的工作,专门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办公室,把这几年的所有会计资料都搬了进去,审计小组天天没白没黑的在里面查。
夏良才天天坐在政协的办公室里无事可干,他越想越恐惧,他便想提前找个人罩着他,到时候万一有什么事情,能够拉他一把,可是这样的人,现在在嶙山存在吗?
夏良才原来抱的是前任市长的大腿,所以他对其他市领导都有一些轻慢,这也很正常,嶙山的财政资金本来就很紧张,他又怎么可能满足所有市领导的要求?他当然只能是全力讨好市长了,毕竟市长才是正牌的政府一把手。
所以,那个时候除了市长,也就前任市委书记的命令能够让夏良才听一下了,其他的市领导命令他,他再怎么也得打点折扣,不可能完全满足要求,这也让不少市领导对他印象不好,颇有微词。
幸好当时的市长还是能够罩着他的,所以他的地位才这么稳固,可是谁想到一个晴天霹雳,前任市长引咎辞职了,他想要巴结现任市长苏星晖,又没有被苏星晖所接纳,现在他被扫地出门了,他还能找谁罩着他呢?
现在情况很明显,苏星晖想要对他下手了,就算他夏良才能够找到一个靠山,这个靠山又能罩得住他吗?苏星晖势头正盛,夏良才估计就算是钱建安肯全力帮他,苏星晖都未必会买账呢,更何况钱建安又有什么理由全力帮他呢?
在上次钱建安确定担任嶙山市委书记的时候,夏良才也派人去省城投石问路过,他让自己手下的一个人带了些礼物去祝贺钱建安,可是礼物却被坚决的拒绝了,他也听说,所有人的礼物都被拒绝了,这证明,想给钱建安送礼都不是一件容易事。
夏良才都有一些绝望了,他感觉到自己的末日就要来临了,不过他也不愿意束手待毙,所以这几天他往市委跑得很勤,希望能够找到几个市领导帮帮他,为此,他愿意付出巨额的金钱。
就在夏良才如没头苍蝇一样的到处乱窜的时候,他的死对头范宜春正在苏星晖的办公室里跟苏星晖谈话。
范宜春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的模样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要苍老一些,不过他的神色倒是很淡定,并没有一般干部的那种急切,也许是在统计局坐了十多年冷板凳的经历,才让他有了这样的气质吧。
苏星晖对范宜春道:“范宜春同志,你以前在财政局工作过多少年?”
范宜春道:“苏市长,我以前在财政局工作了十八年,在统计局也工作过十二年,今年已经是我参加工作第三十个年头了。”
范宜春的声音里有着深深的沧桑感,他参加工作已经三十个年头了,在这三十年里,他什么都经历过。
在十二年前,他是财政局的科长,而且由于业务精熟,他很有希望被提拔的,可就是因为夏良才的那一次陷害,让他不但失去了提拔的希望,而且被发配到了统计局,在那里蹉跎了十二年,这十二年里,本来早就应该提拔的他,后来只是熬资历熬成了副局长。
现在他虽然也提拔成了财政局的局长,可是他已经五十岁了,韶华不再,他也没有了再次进步的野心,所以他现在也有一些心灰意冷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范宜春并不清楚苏星晖为什么会毫无征兆的提拔他当这个财政局局长,财政局局长当然是一个肥差,甚至可以说是嶙山市最肥的处级干部了,前两年夏良才就有一个提拔的机会,可是他还是留在了财政局当他的局长,就可见一斑了。
但是对范宜春来说,他并没有想过利用这个职务来为自己牟取什么利益,所以当不当这个局长,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诱惑力,他反而有了一些别的想法。
苏星晖来到嶙山之后,他跟苏星晖好像并没有什么接触,他更加没有主动向苏星晖汇报过工作,可以说没有任何交情,可是苏星晖为什么会突然把他提拔到财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