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朗刚走,胡秉纯与王显便被人五花大绑捆了起来,押上摩天崖,绑在崖边两棵大树之上。
胡秉纯不禁感慨,“真是还未出虎爪又入狼窝,这杨老前辈看似超脱世外,却是嫉恶如仇,我看他根本没有放下朝堂之事,显叔,你可认识这个杨老前辈?”
王显闭目而思,努力回想,“杨玄朗?这个名字我倒是有些耳闻,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年高欢擅权,静帝多次想要密谋诛杀他,听说有次高欢入宫面见静帝,卫尉卿杨玄朗主动请缨带领十几个禁军心腹准备在宫门外面伏杀他,只可惜被人告密事情泄漏,十几个禁军都被处以极刑而且夷灭三族,唯有杨玄朗得以逃脱,没想到他竟然隐居在了这里”。
“这样说来这杨老前辈也是性情中人,忠义之士,也许是因为当年之事太过惨痛他才会对所有与高家有关之人恨之入骨,甚至再不与朝廷打交道”。
“其实当年大都督只是跟随高欢抵挡宇文泰,但并未倒向高欢,甚至暗中是同情静帝和魏室的,要不然他之后也不会同意二公子与公主的来往”,王显此话算是道出了胡律光当年夹在魏室与高欢之间两难的境地。
夜晚的摩天崖高耸入云不胜寒冷,头上的星辰稀稀疏疏伸手可摘,一阵阵冷风从身后吹拂而过,看着身后令人眩晕的高度,两人不禁心惊胆寒,他们不知道明天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也许自从冯朔带兵在都督府大开杀戒的那天开始,他们就已经不知道明天是什么,甚至还有没有明天。
次日上午,胡秉纯与王显煎熬了半天之后杨玄朗终于再次出现在他们前面,而他旁边两人都端着菜盘,盘中有酒有肉尽是美味佳肴,两人虽然已经饿了将近一天,肚子早咕咕叫个不停,但对这盘中酒肉不但没有垂涎之意,反倒十分不安。
“杨老前辈这是要送我们上路了是吗?”王显冷冷地看着杨玄朗。
“不错,这是你们最后一顿饭,吃完了就好好上路吧!”杨玄朗用他那故作冷漠的面孔努力地隐藏他心中那块极其柔软的地方。
“不知道杨老前辈这是把毒放在了酒中还是菜中呢?晚辈待会才知道是该多吃菜还是该多饮酒”,胡秉纯瞟了一眼盘中的食物神情自若,对他来说一路被人追杀还能够活到现在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了。
“多吃少吃又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要死,放心我既没有在酒里下毒也没有在菜里下毒,好好吃了这顿饭,我待会儿会给你们周围堆上干柴,然后用火祭,这样静帝在天之灵才能感受得到,快吃吧”,杨玄朗说完之后旁边两人把菜盘端到了面前,然后喂他们吃了起来。
“显叔,反正是死,我们就多吃点做个饱死鬼!”
王显笑了笑,两人长大嘴巴毫无顾忌地吃了起来,酒足饭饱,撤走了菜盘,马上有七八个人抱着干柴往两人的周围堆放起来,不一会儿便将周围全部堆满。
很快一人手拿火把径直走到胡秉纯前面,杨玄朗突然闭上眼睛背过身去,他似乎也觉得这样有些残忍,而且他已经隐退江湖将近二十年,原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可现在看来却只是欺骗自己的假象。
那人弯腰准备点火,胡秉纯突然伸脚将火把往上踢开,然后两脚同时夹住那人的脖子,轻轻一扭,便将他脖子扭断,恰好那火把重新落到前面,胡秉纯一脚将他踢到王显侧边的绳子上,正好卡住,很快那绳子就被火把给烧断,王显双臂一展,挣开残留的绳子。
珠玑阁的人被刚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直到王显挣开绳子才如梦初醒,冲上前来,王显将脚下两根干柴朝他们用力一踢,冲在最前面的两人应声而倒,王显捡起两根木柴当作武器,前面一把大刀劈来,王显用两根木柴将它夹住,顺着刀刃滑向那人手上,用力一敲,那人疼痛难忍扔开手中的刀,王显伸手将它接在手中,往前一砍,突然回身跳到胡秉纯面前,一刀将绑在他身上的绳子给砍断,胡秉纯松了松骨头,冲上前去,与王显一起在人群之中拼杀。
杨玄朗见此情景,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十分惊讶,他震惊于眼前这两人的求生之欲竟然如此之大,也感叹于他俩竟有如此绝处逢生的本领。
杨玄朗那颗早已干涸的心瞬间被胡秉纯英姿勃发的生命力给滋润和振奋,他站在一旁旁若无人的欣赏起来,想要看看这两人到底还有多大的本事,当然他的珠玑阁高手云集,并不担心胡秉纯与王显真能杀出去。
胡秉纯打斗之中突然掉下一块玉佩,杨玄朗心奇,便将它捡了起来,可仔细看后心头却微微一颤。
“等等!”杨玄朗突然将所有人叫住。
众人纷纷停了下来,杨玄朗走到胡秉纯前面举着玉佩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个玉佩?这是大魏皇室之物”。
胡秉纯往腰间摸去,这才发现玉佩已然离身,慌忙道,“快把玉佩还给我,这个玉佩对我很重要!”
“我在问你话,你怎么会有大魏皇室的玉佩?”杨玄朗冷若冰霜,不容置喙。
“这块玉佩是元芷送给我的,它对于我有特别的意义,请前辈将它还我!”
“谁是元芷?你和她什么关系?”
“元芷乃是魏静帝的女儿,我与她情投意合,这玉佩乃是我俩的信物!”胡秉纯态度诚恳,只想要回玉佩。
“你撒谎,胡律光怎么可能让你与魏室皇族来往,大魏已经没了,他就不怕因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