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魁一口咬着吴元藻不肯放,“皇上,吴大人已经承认,既然这学子打架是实事,那吴大人管教不当也是实事,既然如此,吴大人便不再适合主管礼部”。
“对,应该解除吴大人礼部长官之职”。
许多的官员顺着文魁的话应声附和,纷纷要求罢免吴元藻,宇文邕万万没有想到,吴元藻那日在朝堂之上只是与宇文护据理力争了几句,便被他视为眼中钉,非要除之而后快,但宇文邕仍不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人就这么轻易被宇文护给拉下台去。
“文大人未免有些大题小做了吧,就算是吴大人有错,那也最多是失职,谈不上渎职,再说了吴大人身为礼部长官,每天需要管理的事情那么多,太学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不能应为几个学子打架就把吴大人给罢免了呀,这对吴大人也太不公平了吧,你们说是不是?”
天子亲自替吴元藻说话,而且句句在理,文魁与其他官员都不敢再争辩,一直默默在后面看戏的宇文护终于出场了,“启禀皇上,臣以为太学乃是为国家培养未来人才的地方,是我们大周的未来,如果这里的学子整天只知道打架斗殴,以后怎么能够放心让他们来为国出力,这样做毁的不仅仅是太学的名声,更是咱们大周和宇文家的江山啊,而礼部主管太学,他的长官尤为重要,向吴大人这般渎职之人怎么能担当礼部长官之重任呢?因此微臣也同意文大人所言,请求罢免吴元藻,以正太学,以正天下官员!”
宇文护强行争辩,已经是赤裸裸地当着文武百官之面强迫宇文邕罢免吴元藻,宇文邕心中十分不甘,可看着眼前这架势,宇文邕若是不答应,宇文护是绝不会罢休的,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吴元藻不忍天子为难,于是走到殿前,跪在地上,“皇上的心意老臣百死不能报答,老臣只恨以后再不能为皇上尽心,臣走之后,请陛下保重,朝堂之上有人携权而逼,不知各位公卿可还记得太祖之恩,忍心让太祖的子孙在这朝堂之上被权臣威胁?”
吴元藻此番话乃是说给当年跟随宇文泰一起的那些老臣听的,于谨、独孤信、赵贵等人听后无不羞愧低头,黯然神伤。
宇文邕终究还是挡不住宇文护的逼迫,只得将吴元藻贬出朝廷发往外地,以免再遭宇文护所害。
宇文邕痛心地回到宫中,冯姬见他脸上尽是愤懑,亲自斟了热茶端到他面前,“皇上请喝茶!”
宇文邕喝下一口之后放到一边,“宇文护真是欺人太甚,朕···”,话还没说完,冯姬连忙将他打断,然后把宫中所有宫女和宦官给屏退。
“皇上千万要小心,隔墙有耳,这些话要是传到大冢宰口中可就糟糕了,您千万要记得您的两位皇兄的遭遇!”
宇文邕见宫中只剩下他与冯姬两人,气得一掌拍在茶桌之上,“你说朕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连在自己家里说话都得小心翼翼,你知不知道他今天竟然发动他的那帮鹰犬硬逼着朕把吴元藻给贬出朝廷,他到底还有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皇上,其实您还是操之过急了,过早地把吴大人推到了台面上去,让他成为了大冢宰的眼中钉,这也算是给我们一个教训,现在我们的力量还很薄弱,所以一切的事情都得暗里来,不能摆在明面上去与他硬碰硬,否则之前所做的努力和隐忍那都白费了!”
“是朕操之过急了,但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宇文邕心中虽然仍然有气,但冯姬一番宽慰,心中总算好受一些,稍稍安慰了自己。
姚松被收监入天牢之后不久便被处斩,胡秉纯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把姚松妻儿老小全部送离长安,远走高飞,从比不再过问和沾染朝廷之事。
而就在姚松被处斩的同时,在齐国,彭范被高纬已经贬出宫中多时,住在邺城一处有些僻静的大宅院里,整日闷闷不乐,想起自己一生侍奉齐国好几任皇帝,深得宠信,更是协助高纬登基称帝的功臣,而今却因为和士开等人的挑拨和打压而使自己不但失去昔日的荣宠,更是落得今日之落魄局面,心中十分不甘。
彭范虽然不甘,可和士开、穆提婆等人恩宠正盛,自己已经失去高纬信任,一时半会儿也拿他们没有办法,除了郁闷之余诅咒他们,也无可奈何。但和士开并没有因为彭范的出走而放手,对他而言,一旦出手,就必须要置对方于死地,不给敌人任何翻盘和报仇的机会,显然,彭范虽然被逐出皇宫,可人却依旧风风光光的活着,周围照样是奴仆成群,因此他决心给彭范以最后一击。
彭范这日吃过午饭,正闲来无事,决定出门去看看,身边跟了一个小黄门与他一起,两人出了门,走到街上,市集上到处一片热闹景象,随处可闻商贩叫卖吆喝之声,如此一片生机,倒是把连日来笼罩在彭范头上的阴霾给驱逐。
两人一路往前走,走过市集,很快到了城头,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稀稀松松有人从身旁走过,又行了一会儿,远远瞧见前面有许多人在一个小摊前排着队,彭范往四周一看,发现此地已经离开市集,本应该是偏僻之地,却有这么多人在这里排着长队,而且一个个都伸长了脑袋望着前面,彭范心中纳闷,便想上前去看个究竟。
两人走近之后,发现众人排着长队前面的小摊上是一个身着道服的老道,此时正有一人坐在他前面的小凳子上,那老道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