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周时名满脸狞笑,说不出的邪恶诡异,回头看了周时名一眼,纵身破窗而逃。
周时名踏步至窗前,正待跟着跃窗而出追击,一道寒光夹着劲风扑面而来,大喝声几乎同时炸起,“贼子休走!”
周时名不退反击,举剑疾刺,后发先至,一剑刺中那袭来寒光,便听乓乓脆响,那疾刺而来的长剑寸寸碎裂,整个人已经纵出窗子。
“小心,贼子兵器厉害!”
有人大声呼喊,十余道剑光便在呼喊声中自各个方向疾刺而来。
这十余道剑光错落有致,高低不同,有前有后,所刺方位均有不同,疾快狠准,深得剑道三味。
周时名急止前冲之势,振剑荡圈,宛若孔雀开屏般幻起叠叠剑影。
这一招名唤日辉普照,乃是他在收购行所买剑谱中的一招。
这套剑谱名叫正日剑法,收购行在附加的备注说明上写得清楚,这是一套流传极广的剑法,适合初练剑者入门打基础所用。
剑法总共三十六招,每招都有一个日字,呼应日光种种变化,招法简单,大开大阖,至刚至阳。因为简单易学,几乎成了诸多中小门派帮会新人练剑必学的启蒙招法,因为周时名托辞是给朋友学武用,所以收购行才推荐了这本启蒙必备剑法。
常人练习这种启蒙剑法,也就练习个把月,通过这种简单的剑法,熟悉剑性,摸清剑法基本要求,然后就抛之一边,继续学习更加高深实用的剑法。
可是周时名在小黑屋里练习,却是每一招都要练过几千几万遍,而且还要经过种种情况的实战考核,这还不算完,三十六招还要任意拆开组合,随意搭配使用,简直是花样百出,自打这剑法被人创出以来,大约还从没被练到这般极至细处。
千锤百炼之下,再大路的剑招使出来也隐隐然透着股宗师气度。
锈黑剑本就黝黑无光,在黑暗中密密施展开来,乌沉沉似乎无数道乌光向外放射,严严实实将刺来的十余剑尽数挡在圈子之外。
突袭者知道周时名的剑锋利异常,不待接触,同时撤剑,倏忽后退。
黑暗中有人低喝一声“好剑法”,赞的自然不是正日剑法这大路货,而是能把这大路货使出不凡气度的施剑之人。
周时名按剑靠窗,凝神观瞧,却见前方院中分散而立十余人,素白镶淡蓝边的袍服,持剑而立,为首一人正是客栈偶遇的何士文,他手持只剩了个柄的断剑,显然那突袭的第一剑便是他刺出的。
“是你?”何士文也一眼认出了周时名,冷笑道,“堂堂洗剑苑弟子居然也做这等无耻cǎi_huā之事,真是让人想不到啊!”
周时名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先前破窗而出的那个黑衣人,转念一想,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那黑衣人破窗而出,他紧跟而至,没等跳出去,何士文一剑袭来,这中间几乎没有空隙时间,正常情况下何士文完全应该看到先逃出去的那个黑衣人才对。可是现在那黑衣人踪影全无,何士文也完全不提,反而直接把矛头指向他,其中明显有极大蹊跷。
周时名冷冷问:“先前破窗逃出来的那个黑衣人呢?”
何士文冷笑道:“我进了院子,就看到你破窗而出,哪还有第二个人?你既然敢做这恶事,被我们当场捉住,就有些担当的承认,何必在那里胡言乱语的抵赖。”
一名灵剑派弟子不耐烦地道:“师兄,这种恶徒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擒了,正好云仙子就在雍王府坐客,带了去请云仙子发落也就是了。”
“你陷害我!”周时名凝视着何士文,语气却是极为平淡,既不焦急畏惧,也愤怒恼火,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何士文掷去手中剑柄,喝道:“敢作敢当,也不失一条汉子,如今被我等当场捉到,抵赖又有什么用?大家小心,这贼子的剑有古怪,结剑阵把他擒下来!”一伸手,后面便有同门又递了一柄剑到他手中,他将剑在面前一竖,沉声喝道:“灵剑降妖!”
身后十余灵剑派弟子错落分散,两两而立,摆开阵式,齐声应喝:“豪胆伏魔!”
何士文与一名灵剑派弟子齐齐持剑挺进,同时出剑,刺向周时名两肋。
周时名横剑挥出格挡,未及触至两人剑身,两人已经迅速收剑,却又有两人自两侧抢过来,同时出剑,刺的却是他的颈侧。他挥剑左右击出,可那两人又是未等剑身接触便立刻收剑后退,紧接着又有两人着地滚出,卷身出剑,刺他两腿。
灵剑派众人便如此两人一轮,出剑即收,不停游走,剑光闪烁,若雪花般漫卷夜空,击到急处,人影晃绰,剑势如森,竟好像不知多少剑同时自四面八方刺来。
周时名连连出剑,却招招落空,胸口只憋闷得想要吐血,一不留神,被斜次里刺来两剑击,虽然及时错步闪避,却依旧在身上留下两道伤口。
那两道伤口只在表皮上一闪便即愈合,没有血流出来,却隐隐有白气腾出,端得古怪非常。
周时名低喝一声,冰霜光环闪起。
一众灵剑派弟子只觉寒气逼人,手脚冰冷,动作不自觉便迟疑起来。
周时名借机前冲,手中剑闪电般击出,将拦在面前的灵剑派弟子手中长剑一一击断。
灵剑派弟子失了兵器,又被冻得动作迟缓,一时无力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周时名闪电般自空隙中闪了出去。
周时名突出重围,不敢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