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晖儿狠狠瞪了一眼尉迟绝,这才牵着姐姐的手离开。
尉迟绝看着姐弟愤然离去的背影,嘴边的苦笑更浓。
……
“姐,是不是来了!姐!”在无数次探出头去查看之后,晖儿终于远远地见到了一群人走来,“姐,你快看,是不是娘的仪仗?”
看着前方的队伍,柳柳的心也忍不住颤抖起来,“恩!是娘的仪仗!”
“姐,别紧张。”晖儿握着姐姐的手,不过话虽说不要紧张,自个儿却也是紧张的。
柳柳笑了笑,压下了心头的颤抖,“知道了!”
“那我们下去接爹娘!”晖儿咧开嘴笑道。
柳柳缓缓吸了口气,颔首,“好,我们一起去接爹娘回家!”
姐弟两人下了马车,穿过了众人,走到了队伍的最前头,前方的仪仗越来越近,在离城门大约还有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礼部尚书上前,“下官奉皇上之命前来迎接长公主回京。”随着他的话落,随行的众人纷纷跪下行礼。
这般阵势,足以证明永安长公主的地位以及承平帝的重视。
不过这些在姐弟两人的眼里却什么也不是,他们的眼里只有仪仗中间那马车之内的两人。
看着那缓缓掀开的帘子,柳柳只觉自己的呼吸都停住了,当她看到了从马车里面走出来的人之时,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
是爹!
真的是爹!
即使爹老了,即使憔悴了,可是,她还是认出来了!
爹……
爹!
爹——
见到人之前,她原以为自己一定会很激动,一定会扑过去像小时候一般紧紧地抱着爹的,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除了傻傻地站着哭着之外,什么也不会做。
“柳柳。”易之云缓步走到了女儿的面前,笑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如同小的时候,“爹的乖女儿长大了。”
柳柳的眼泪落的更加的厉害,那句一直哽在了喉咙的叫唤终于说了出来,“爹……”
哽咽沙哑,颤抖恐惧。
“爹……真的是你吗?真的是吗?”
如此真实的人站在面前,便是之前她还那般肯定地说她认出了他来,可这一刻,她真的怕,真的怕这又只是一个梦!
“爹……真的是你吗?你回家了吗?”
这时候的柳柳不再是那懂事能干的清宁郡主,也不是那一手养大了弟弟的长姐,而只是一个被父亲丢下了许多年的孩子。
她哭着拉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问着,爹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易之云心口钝痛,伸手将女儿抱入怀中,“是爹,是爹,爹回来了,对不起,爹丢下了柳柳这般多年,爹没看着柳柳一天一天地长大……对不起……”似乎除了对不起,他无法再做什么来安抚女儿。
“爹——”柳柳哭的更加的凄厉了,完全失控,她揪着父亲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质问着,“你去哪里了?你去哪里了?你怎么可以丢下柳柳这般多年,你怎么可以……”
“对不起……”易之云亦是落了泪,“对不起柳柳……”
看着抱头痛哭的父女二人,柳桥的目光却并无多大的悲痛或者伤感,平静的有些冷清,她低下头,看向站在一旁,红着眼眶不知道该不该靠近的儿子,淡淡开口:“晖儿。”
晖儿听到了有人叫,本能地抬头,这一抬头,便见到了母亲正看着他,多年来的疏离以及打心底的畏惧让他缩了一下身子。
柳桥平静的眼眸似乎闪过了什么,“过来。”
晖儿没有立即过去,而是看了看仍在哭着的姐姐,还有已然发现了他存在,正盯着他看,神情似乎有些激动的父亲。
柳桥没有再让他过来,而是自己走了过去,蹲下身子,给他拉好了身上有些松动的大氅,“出来的时候怎么不多穿点?手都冷成了什么样了?”
柔和的声音,关切的话语,这是晖儿从前从未面对过的,看着眼前既是崇敬又是畏惧还有一丝怨恨的母亲,一时间无所适从,“我……我没事……”咬了咬唇,“娘……你别担心……”
娘这个世间再寻常不过的称呼,此时此刻却是说的极为的僵硬。
柳桥笑了笑,抬手抚了抚他的头,“嗯,娘不担心。”
“晖儿。”这时候柳柳也冷静下来了,看向弟弟,哽咽道:“晖儿,这是爹!快叫爹!”
晖儿还未从母亲这边回过神来,便又被拉入了另一个不知所措之中,不过许是姐姐给了他信赖和安心,很快,便咧开了嘴,笑着喊道:“爹!”即使笑容显得有些不自然,可这声爹却是叫的极为的响亮。
易之云含泪点头,起步走到了儿子面前,蹲下身子将他抱起。
晖儿顿时一惊,本能似地想姐姐寻求帮助,“姐……”
“让爹好好看看你!”柳柳笑道,“你不是一直问我你到底跟爹长得有多像吗?现在你自己好好看看不就知道了?”
晖儿虽然已经不再惊慌了,不过仍是有些别扭,没见到爹的时候他是真的很想见爹,可是见到了……“爹……”
“嗯。”易之云如何看不出儿子的不自在,便是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可这心里也仍像是被扎了一把刀似的,“让爹好好看看你。”
晖儿开始有些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老是往一旁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