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疆的事不算多大,和西疆的事比起来似乎是的。
已经过了年,将要春暖,西域这一战终究是要有个结果,大宁不可能只是击退了敌人的进攻就算结束,如果放在以往可能会是这样,但是现在不行,当今陛下李承唐就不是这种性格的人。
无缘无故的你过来打了我一拳,还想闯进我家里,然后我把你打跑了这事就算完了?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大宁天成三十年春,皇帝陛下发告西域诸国百姓书,发告西域诸国战书。
这可能是会被历史狠狠记住的一件事,大宁,向西域二十二国发战书,以一国之力。
这份战书公告之后没多久,接到战书的二十二国就有六国向大宁递交国书,愿意称臣,愿意赔偿损失,只要大宁能够不动兵戈就行。
这六份国书送去长安的时候,其中两个小国已经被唐宝宝率军灭了。
大军出西甲猛进,沿途小国投降也好不投降也好,没有什么区别,犯了错是要付出代价的,大宁可以原谅一些错,但永远也不会原谅对大宁发起的战争。
一个月,大宁战兵兵分两路,唐宝宝率领西疆大军主力一口气向西挺进近千里,包括已经没有多少兵力留守国内的后阙国在内,一共有六个小国被灭,四月初的时候大军已经攻至吐蕃国王庭以北不到二百里的地方,而此时此刻,沈冷带着六万五千战兵出魔山关往西猛攻配合唐宝宝大军,一个月内,率军攻至吐蕃王庭向西不到五十里之处。
这一个月间,日日厮杀,宁军让西域大地寸寸染血。
吐蕃王庭。
此时汇聚在吐蕃王庭的西域大军依然数量庞大,这里将是这一战的终结,一如既往,大宁不会让战争发生在大宁国内,决战之地就更不能是大宁国内,每一步每一天都在按照计划好的在推行,这里是谈九州和沈冷指定的决战之地,那就必然是决战之地。
吐蕃国的军队基本上已经失去了他们对本国的主导权,尤其是神鹿军全军覆没之后,吐蕃国内已经没有能打之兵,更无领军之将,左贤王多迪奥被杀,右贤王莫迪奥手里没兵没将所以说话连个屁的分量都没有,如今在吐蕃国内做主的是一群外人。
话语权最大的,当然是安息皇帝伽洛克略。
可是伽洛克略也不踏实,这是他征战多年以来打的最没有安全感的一仗,以往出征的时候,他从没有过忐忑,更没有过不安,大军出征寸草不生,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可是这次他却发现事事处处都很别扭,以往每一战都是按照他的节奏在打,现在这节奏并不在他手中,步步都好像是落在人家想让他落脚的地方,又怎么可能不难受。
“陛下。”
弃聂嘁看了一眼伽洛克略的脸se:“臣知道,若此时退兵陛下心有不甘,将士们也心有不甘,可这一战已经没有太多利益可得,吐蕃国内的钱财我们已经搜刮了不少,运回国内的话,对百姓们来说就是又迎来了一场大胜,这就足够了。”
伽洛克略看了他一眼:“自欺欺人么?”
这次他们的目标可不是西域这些小国,而是宁,他们是要以西域诸国为
跳板,在伽洛克略眼里,西域这些小国就算全都被他灭了,那种成就感也不如他一脚踏入宁国的疆域之内。
“朕,也想过是时候回去了。”
伽洛克略端起面前的酒杯,晃动着,杯子里琥珀se的酒液像是血一样。
“可是朕出征之前说过,要带着宁国财富回去,朕还说过,若看过之后觉得宁地比咱们的家园更好些,那就迁都到那边去,此时就这样回去的话,朕想着,大概所有人都会对朕失望吧。”
“可是陛下,西域人已经怕了。”
弃聂嘁道:“没有了西域人做炮灰,我们的兵力不足以灭掉宁国,纵然只是面对现在这场战争,也可能拼的两败俱伤。”
伽洛克略嗯了一声:“朕想再看看。”
他看向弃聂嘁:“西域人送来消息说宁军临战换将,宁西疆大将军谈九州已经返回他们的国都长安,换了一个人指挥军队,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宁人已经走错了一步,他们看起来高歌猛进势如破竹,那是士气正盛,若有一战他们败的惨了,士气就会跌落谷底。”
“如果......”
伽洛克略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如果宁人是用这样明显的走错一步来吸引朕留下,那么朕就随了他们的心意,朕想看看,难道宁人临阵换将换上来的人,也比谈九州不差?”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不过这一战还是交给后阙人先去打,乌尔敦带来了他国内近乎所有兵力,以至于后阙国都被宁军灭了,他的仇恨要比朕大的多,他的儿子也还在宁军手里呢,让他先去试试这位宁军的新主帅有几斤几两,朕再看看,若确实不能打,朕会下令退兵的。”
“臣遵旨。”
弃聂嘁起身准备告退,伽洛克略忽然问了一句:“朕听闻,宁军火器,威力远在我们的抛石车之上?”
“是。”
弃聂嘁回答的很快,他想起大野坚的那句话,于是回答:“未来的战争,将是火器的战争,谁拥有威力更加强大的火器,谁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那战争会变得多无趣?”
伽洛克略叹了口气:“靠器力而非人力,这样的战争,很没有意思吧。”
弃聂嘁不知道怎么回答。
“去吧,督促乌尔敦与宁军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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