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鹿听到这句话皱眉:“那么笨拙的一个人,转过弯就不见了?”
卫蓝看向方白鹿:“我的人也是这么说的,那人看起来身法并不快,而且奔跑的时候显得很笨重,可是一转过弯就不见了。”
方白镜从马车上跳下去:“送他去医馆。”
说完之后朝着案发的地方跑过去,卫蓝也跟着跳下马车,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壮汉消失的街角,在路上看到了有血迹,他问还在现场的廷尉:“附近有没有百姓看到了?”
“没有,正是午后,天气热的很,大街上没什么人。”
“他到铁器铺子做什么?”
“说是问,能不能锻造一根铁棍。”
“没道理。”
方白镜
看向卫蓝:“他明知道自己被通缉还会跑出来,而且还是来的铁匠铺子这种被严密监管的地方,更像是他自己要冒出来让咱们看看。”
“挑衅?”
卫蓝道:“他是想告诉咱们他就在长安城里?”
方白镜眼睛微微眯起来:“倒是希望他真是这么想的。”
他回头吩咐:“去所有医馆查问,让他们也盯着,一旦有人腿上带伤求诊治的,立刻报官。”
手下人应了一声,立刻分散出去。
方白镜看了看旁边的院墙:“那边是谁的宅子?”
“是鹿公程家的。”
“程家?”
方白镜沉思片刻,拉了卫蓝一把:“借你的大旗,咱们去程家看看。”
卫蓝叹道:“你是都廷尉,你还借我大旗?”
方白镜耸了耸肩膀:“你是大内侍卫统领,你这旗子比我大多了。”
卫蓝道:“韩大人在的时候,谁的旗子比他大?”
方白镜摇头:“那是韩大人。”
人不在程家,而是在徐家。
徐少衍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一个只有不到六尺高的瘦削汉子,手里正把玩着两把短刀,另外一个则是能比他高一倍的壮汉,壮汉的黑袍上被切开一条口子,隐隐可见血迹。
“伤怎么样?”
徐少衍问了一句。
壮汉摇头:“没事,皮外伤,抹上点药就行。”
徐少衍点了点头:“伤药府里都有,这段日子你们不要出去了,等有事我会再招呼你们。”
把玩着双刀的汉子嗯了一声,然后伸手:“酬劳呢?”
徐少衍摆了摆手,立刻有人端着一盘金子上来。
徐少衍道:“你们眼里就只有金子?”
那汉子笑了笑,带着些讥讽:“我们小时候把我们赶出府的也是你们,现在想念及几分亲情的还是你们,别闹了,你不就是想少出点钱吗?用亲情当讨价还价的筹码,你恶心不恶心?虽然都姓徐,可我们没关系了,从我们被赶出门的那一刻就没关系了,那天我们身上没有一个铜钱,我们没饿死是我们命大。”
徐少衍叹了口气:“那不是我的错。”
“你?”
汉子转身,一招手:“咱们走。”
壮汉摇摇晃晃的跟着他走了,腿看起来好像确实有些问题。
“你当年没少乐,我记着呢,这府里每个人的笑脸我都记着呢,我们被赶走的时候你们笑的多开心?所以后来我们才明白,什么狗屁的家人亲戚,都不如钱实在,如果那天我们不是被好心人扔了一把铜钱在面前,我们都不知道原来钱能买命,钱也能卖命......徐少衍,以后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了,我们不恨你们,因为你们不配,有什么事直接给钱,不要银子,只要金子,金子好看。”
听到这几句话,徐少衍的后背微微发凉。
他看向那两个人的背影,很久之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当年也没有想到,你们会有用。”
那一年,他们因为残疾而且面相丑陋被赶出府,说起来他们和徐少衍算是亲兄弟才对,都是一个爹的孩子,可惜了,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