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背着一把木剑进长安,背着一把木剑进未央宫,他甚至都没有去思考怎么避开所有明岗暗哨,就把那柄木剑放在了陛下的肩膀上,那时候未央宫的侍卫刚刚重新换过,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似的,也觉得未央宫的防卫无懈可击,然而却被他一个人捅了个窟窿。
最让人觉得啼笑皆非的是,他是个只要答应了的事就会认真去做的人,没有人可以让他做到随波逐流,他也永远不会应付一下就算了,所以那天未央宫里的热闹太大了。
为了检验未央宫的防卫,他亲手制作了一下小竹片,竹片上刻着字,一共做了上百个,带着他的木剑背着这上百个小竹片
进宫了,之前没有告诉任何人,别人在等着游戏开始,他已经开始,因为他觉得如果告诉别人说开始了,那是对刺杀皇帝这件事的不尊重,哪有刺杀皇帝还告诉别人我要开始了的。
到了第二天,皇帝没能去早朝,所有人都慌了,因为皇帝还从来都没有缺席过上朝,朝臣们在大殿上左等右等也没来,于是派人去宫里看看什么情况,结果过去看的人很快就回来了,慌的不得了,把看到的说了一遍,满朝文武都慌了,呼啦呼啦的跑到了东暖阁。
东暖阁里,皇帝伸手被绑了绳子,因为皇帝要去上朝,而净崖先生坚持认为皇帝此时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当然不能外边,看到了一排站在外边的大内侍卫,一个个面带羞愧,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似的,他们站在那,每个人脖子上挂着一个小竹片,上面都刻着一样的字......死了。
几十个血气方刚的大内侍卫,挂着竹片站在那有多羞愧有多尴尬?
净崖先生坐在皇帝面前,用木剑指了指那些朝臣说:“他们该哭了。”
皇帝都有些懵,问:“为什么?”
净崖先生道:“因为他们此时看到的应该是死了的你。”
这话,谁敢乱说,那说的可是陛下。
他就敢,他觉得这是正确的正常的,他就敢。
结果从那天开始未央宫开始调整宫防,开始有了五色鹿。
此时此刻,净崖先生抬起头看了看楼上,觉得自己可以上去试试,于是他真的就开始往楼上走,二楼的那四个人互相看了看,同时叹了口气。
“走吧。”
大青衣甲先转身走了。
账房先生摇头:“四个人被一个吓怕了。”
“不是我们四个打不过他一个,他再强也只有一柄剑,而是这个家伙是个疯子,谁愿意和疯子打交道。”
大青衣乙第二个走了。
剩下的两个人互相看了看,也转身走了,走的都很快,之前还显得很有格调的大青衣甲,溜之大吉。
净崖先生上了二楼,看到已经空无一人,所以也叹了口气。
“无趣。”
说完这两个字后他转身往下走,想着这个世上习武的人对他来说真的都很无趣,唯一有趣的是他师姐,如今已经是贵妃未来会是皇后的珍妃娘娘,也就只有他师姐的剑还有那么点意思。
“江湖无趣。”
净崖先生下来之后看了看对面楼里,血腥味似乎刺激到了他,他迈步朝着酒楼里走,那几个留守的甲士都懵了,这家伙就这么笔直的走过来,好像当他们不存在一样。
“我是不是应该假装害怕被你们察觉,就这样从正门进去的话显得有些不尊重?”
净崖先生问了一句,那几个士兵更懵了。
净崖先生看着他们的表情随即明白过来,点了点头:“好的。”
于是他走了,半刻之后他从后院掠进来,一眼就被那些尸体上的伤口吸引。
“好快的槊。”
杀人的小青衣六用的明明是刀,可他却说了一句好快的槊。
净崖先生回头看了看对面门外那座木楼,沉默片刻,自言自语了一句:“长安城要有第二座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