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做过亏心事,所以陈三阳才会谋后路,在远处置办了两处房产,准备着以后藏身用,这次就用上了一处。
但是陈三阳也不想就这么任人摆布,他悄悄派人想去长安报信,他信不过重安郡的官员,一个县令和水匪勾结,那么重安郡郡治府里的官员也没准是他们的人。
可是派出去的人,第二天就被带回来,还是两具冰冷的尸体。
陈三阳无奈,协助大开山里的水匪偷换了官银和粮食,那些水匪押运着银子走,为了稳妥起见不敢一批都带走,所以分成两批运回大开山。
银子起运之前,陈三阳要求大开山的人把他的伙计放了,可是那些人却说被扣下的伙计已经都死了。
陈三阳心中悲愤,所以又悄悄把其中一批官银换了,第二批银子运往大开山的银子是假的。
之后就开始了一路逃亡。
见到宇文小策的时候,宇文小策对他说过,在做些事之前,他就
已经派人去了长安百晓堂,因为百晓堂和廷尉府关系密切,他要借百晓堂的口把这案子通知给廷尉府,宇文小策告诉他,只能配合,不然的话他就是主犯。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李百晓居然把那个人打死了。
这有些脱离了宇文小策的预计,然而并不影响大局。
逃亡之后,陈三阳又派人去长安打听一下消息,他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所以告诉派去的人,直接去百晓堂买消息,看看百晓堂知不知道些什么,也是为了试探。
“兄弟们。”
陈三阳道:“这件事如果有个结果,我会向你们谢罪。”
他张了张嘴,有些话没有说出来。
之所以逃亡之后也没有联络天机票号的人,其实是因为他心虚,他确实也做过一些对不起票号的事,作为重安郡票号的分号大掌柜,他曾经不止一次挪用过票号的银子。
长安城总号被查之后,高小样去了东疆,每三个月向总号递交一次账本的事也就停了。
在这期间,陈三阳确实动了歪心思,他做了一些假账,挪用了大概几万两银子,而之所以一开始动了歪心思,其实......也和宇文小策的人有关。
陈三阳因为生意上的往来,一个老客介绍了别人给他认识,当天夜里去了重安郡郡城里的青楼,在那家青楼里,陈三阳和那些人赌钱,一夜赢了一万四千两,当时开心的已经要飞升了一样。
三天后,他又和那群人聚在一起赌钱,同样的那家青楼,他一夜输掉了三万多两,然后噩梦就开始了。
他后来才醒悟过来,这个局就是宇文小策的人给他设的,让他心里有鬼,关键时候就不敢直接去找票号的人。
这些事他没跟伙计们说过,像是一根刺一样一直扎在他心里。
“就此分开吧。”
陈三阳抱拳:“到了清隽山之后,你们好生安顿,不要胡乱走动,不要动用那些官银,最起码一年之内不要动,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他俯身一拜,然后回屋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两辆马车朝着北边离开,陈三阳向马车不停的挥手,马车里,他的夫人抱着孩子无声哭泣。
陈三阳转身看向那两个伙计:“咱们也走吧,如果......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你们两个不用管我,自己走。”
鹿城。
宇文小策看了看手下:“那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没有,到死都没有交代陈三阳躲在什么地方,不过应该远不了,就在鹿城,或是鹿城周边的村镇。”
“接着查。”
宇文小策道:“其实这个人也无关大局,甚至无关痛痒,我只是不想让耍了我们的人还好好活着。”
他起身:“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障碍了,薛城死了,老常死了,朝廷那边就彻底断了线,杀了陈三阳之后就全都藏起来,未来一年之内,没有我的召集,谁也不要乱动。”
“是!”
手下人整齐的俯身一拜。
宇文小策摆了摆手:“散去吧,我要回长安了。”
他嘴角往上勾了勾:“皇帝盯着薛城,盯着这个盯着那个,盯不住我一个闲散人,我只是个小人物,小人物有小人物做事的好处,我现在就想在长安城里看风起云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