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根溯源的话,石元雄还要向当今皇后叫一声表妹,虽然这关系只是远表亲,可当年走的很近。
一直到当今陛下登极的时候石元雄还觉得这是自己的大运气,因为他在更早的时候就与后族关系匪浅,陛下自然对他更加的另眼看待才对,然而没想到的是陛下登极之后的这些年几乎不停的连年打压后族,石元雄变得敏锐起来,几年后才隐隐约约的知道了当年留王府里发生了一些事。
陛下登极最初那些年石元雄还很跳,与后族来往更密切,后来察觉事情不对劲后才立刻就减少了和后族来往,最后一次去后族走动的时候恰好是这孩子满月,如今已是少年。
石元雄很怕,一直都很怕,他最近这几年表现的越发飞扬跋扈就是因为他越来越怕。
他断了和后族这些年的来往,可后族哪里肯放过他?每年后族都会派人来几次偷偷见他,都会把后族准备要做事,后族又安排了多少年轻人出去历练,原原本本一丝不差的都告诉他。
这是在赌,那位皇后娘娘在赌。
一开始告诉他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慢慢的事情就越来越严重越来越诛心,皇后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把石元雄绑在自己身边,若一开始石元雄就向皇帝说清的话那还好,毕竟当初皇后透露给他的事情也算不得杀头之罪,可是事情越来越多知道的越来越严重越可怕,多到石元雄现在已经不敢去说......
十几年前你不说,现在你再说?
所以,某些时候石元雄很佩服皇后,她算不得有大智慧的人,可是在小手段上的运用已经登峰造极。
对后族所有的准备所有的安排最了解的外人莫过于石元雄,所以当白小洛说自己是白小洛的时候,石元雄的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出现当初自己在后族那大宅子里谈笑风生的往事。
“小时候你就生的漂亮,现在依稀还能看到一点点当初的痕迹。”
石元雄喝了口茶:“你怎么突然来了?”
白小洛道:“每年家里都会派人来拜会大将军,今年是我。”
“你?”
石元雄皱眉:“你不要低估了一个老人家的阅历,年轻人觉得自己聪明也该尊重一下老人家这么多年的辛苦,再笨的人经历的多了也会变得敏锐起来。“
白小洛笑着回答:“晚辈自然不敢对大将军有丝毫不敬,只是说的确是实情,按照惯例每年家族都会派人来,晚辈有些事来处理所以就安排我顺路来问候大将军。”
石元雄叹道:“连你都来了,不如直说。”
白小洛道:“直说?也好......这些年家族之中一些后生晚辈在大将军麾下历练学习,承蒙大将军关照,零零散散的也算为大宁做了些事,比如灭南越的时候他们冲在最前面抛头颅洒热血,只是年轻人难免会挡不住诱惑,于是也做了些不能说出去的事。”
“你不要说了。”
石元雄忽然一摆手:“我不想再听。”
“晚辈还是应该说明的,毕竟是大将军麾下的人,万一出了什么纰漏连累到了大将军那这些家族后生晚辈万死不能赎罪......南越国有些仓库里的库银着实不少,一些人就没扛得住这真金白银的诱惑私藏起来一些,他们自然不敢告诉大将军,这事家族也是最近才知道,姨娘知道后更是勃然大怒,这岂不是害了大将军?”
石元雄的脸色越来越差:“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韩唤枝来了。”
白小洛一字一句的说道:“大将军也知道韩唤枝是什么样的人,若是他查出来些什么,大将军自然不会受牵连可陛下难免会有所恼怒,所以姨娘让我来就是为大将军排忧解难。”
“你们家里人确实够狠,想把这些做错事的后生都除掉来掩藏他们做过的错事?”
“杀那么多人太麻烦了,杀一个就简单许多。”
白小洛道:“我来,是杀韩唤枝的。”
石元雄猛的站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我是大宁南疆的大将军,是陛下的臣子,你再敢多说一句,休怪我不念当年的情分。”
“好。”
白小洛似乎真的是一个很听话的人,嘴角上永远都是那么单纯的笑意,他歉然的看了石元雄一眼,似乎是在因为自己惹恼了对方而感觉到不好意思,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后却问了一句:“大将军觉得,在哪儿下手比较好?”
石元雄怒视着白小洛,忽然间像是被扎破了的气球,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你走吧,你爱怎样就怎么样,我没见过你也不知道你来了南疆。”
白小洛点头:“那就谢谢大将军了,不过晚辈觉得大将军已经这么多年没有见过我,我娘亲说大将军还抱过我的,难道不应该送一些见面礼?”
“你想要什么!”
“韩唤枝就不劳大将军了,这个见面礼要的小一些大将军给起来也没那么麻烦......水师将军沈冷的人头,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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