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我去看看那个猎户。”
一个时辰之后。
海沙砰地一声把桌子上的杯子摔碎了:“不行!”
他怒视沈冷,而沈冷平静的看着他。
海沙道:“你来之前陈校尉来找过我,他让我劝劝你不要冒险,他说你急着赶回去陪你夫人,这些我都可以理解,若我早知道,就不会请你来与我一同打这一战......沈冷,现在你就可以回去,这一战我来打,已经找到了可以进去的路,难道我就比你差了?”
“不行。”
沈冷摇头:“若想尽快打这一战,就必须里应外合,你应该知道,若我离开,你派人从裂缝潜入粮仓,你的人就算再精锐也支撑不了多久,潜入进去的人有限,除了我之外,谁能带几个人去砍下来吊桥?你亲自进去自然能,可时机如何把握?你放心交给你的手下人指挥吗?”
海沙点头:“我的人,自然放心。”
“我不放心。”
沈冷看向海沙认真的说道:“我没把庄雍当大将军看,我把他当父亲一样看。”
海沙一怔。
“茶儿是我的妻子,至近亲人,我必须赶回去陪她,庄将军也是,我得把仇人的脑袋割下来。”
沈冷笑了笑:“明天夜里,我带十个人潜入进去,我会与你约好时间,到了时辰吊桥必然会放下来等你,你率军一鼓作气杀进去,完事之后我需要你最快的船。”
海沙沉默良久:“如果吊桥没有放下来呢?”
“没有如果。”
沈冷起身:“帮我准备一些东西,时间有限,一天之内必须准备齐。”
第二天入夜前沈冷又去看那个猎户,然后发现海沙居然让人把猎户的下巴摘了,那人发不出声音。
“他可能会呼喊,永远不要相信求立人会和咱们一条心,哪怕他怕死。”
海沙道:“怎么走,让他指给你。”
他递给沈冷一个盒子:“这里面是我的软甲,我知道你也有,你穿在外面,多穿一层终究会多些作用。”
沈冷笑着接过来:“我这个人向来拿了别人东西总是忘了还。”
海沙:“你活着回来,送给你又何妨?”
沈冷耸了耸肩膀,没拒绝,把盒子接过来后问:“请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吗?”
“嗯。”
海沙指了指桌子那边:“都在了。”
那是特殊的衣服,在关节位置都缝了牛皮,应该不会轻易磨破,最主要的是,衣服后背上多缝了一层,内衬里可以装进去一些huǒ yào。
“每个人一把连弩,四个弩匣,长刀可能不方便带,我又让人给你们每个人准备了两把短刀,绳索也是从斥候队那边选来最好的。”
海沙说完这些,把脖子上绑着的一条红色纱巾摘下来递给沈冷:“绑上这个。”
沈冷一怔:“这是?”
“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
海沙沉默片刻:“就算是吧......我能理解你想赶回去陪你夫人的心,父亲告诉我说,那时候母亲生我难产,而他在外征战未回,母亲预感到自己可能撑不住多久,我出生之后稳婆把我抱给她看,她见我光着,怕我冷,就把身边丝巾盖在我身上,然后母亲就去了。”
沈冷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求立这边如此闷热的天气,海沙那条丝巾也始终都绑在身上。
海沙将丝巾给沈冷绑在胳膊上:“如果将来有一天我有了妻子我也会如你一样,不管什么情况,都尽力赶回去陪着她......我没有母亲的印象,她的事都是父亲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父亲总是能说的清楚,直到我这次南下之前,父亲与我同饮,然后痛哭失声,他说他对不起母亲,脑子里,竟是有些模糊了她的模样。”
海沙拍了拍沈冷的肩膀:“模糊了也总是有的吧,我脑子里却没有她应是什么模样,可我想她,总是会想。”
海沙笑:“我带着丝巾征战,从无败绩,若你活着回来,这个......你得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