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来农场的农夫把地翻完之后就都住在不远处的工房里,按照曹安青的交代,这些人是委托农场的官员顾尝请来的,定的是长工,曹安青说预计太子殿下要到三月末四月初才会有时间过来,所以这些人就留在这打理农田,顺便交代了一句把陛下那块田也一并打理出来。
第二天一早这些人又去太子那块田里平整浇水,因为没有交代种些什么于是又去把皇帝那块地也翻了。
第三天的时候把皇帝的地平整出来浇水,然后就变得清闲下来,他们在那无所事事也不好,所以顾尝就过来让他们去给信王和陆王帮忙。
长安城。
皇帝的视线从奏折上离开,看了一眼老将军苏茂:“黑武人在息烽口对面屯兵三十万,虽然更像是在和南院争地盘,可这三十万人摆在那,北征的时候就不好应对。”
苏茂沉思片刻后说道:“和黑武人正面硬打的话,恕老臣直言,大宁战兵再精锐强悍,也不过是一换一的局面,黑武南院保守估计有近百万大军,其中还有重金打造出来的乞烈军,乞烈军五万人就可把北院那三十万人打的哭爹喊娘,只不过黑武汗皇桑布吕硬生生压住了,真要是黑武内部打起来,还不是咱们大宁占便宜,所以要想北征顺利,最好的办法还是让黑武人自己乱起来,哪怕没办法让他们打起来,让他们协调不顺调度不通诸军猜忌互相牵制也好。”
皇帝点了点头:“北疆那边,到时候可能需要老将军亲自过去,老将军已经这个年纪朕还要逼着你长途跋涉,心里着实不安。”
苏茂笑道:“打黑武人臣就能年轻二十岁。”
皇帝也笑:“老将军若是在北边镇着,武新宇也好办事。”
苏茂当然明白皇帝的意思,虽然武新宇已经为北疆大将军,可在军中资历威望都不算高,别说东疆裴亭山西疆谈九州,也别说唐家那些人,就算是如今北疆军中资历比他高的也不少,铁流黎麾下跟了他二十年以上的战将那么多,都是心高气傲之人。
武新宇勉强镇得住北疆,未必镇得住从各道调过去的战兵,北疆三道战兵将军不一定就对他心服口服,所以皇帝才一心想让苏茂过去,有他站在武新宇这边,就能少一多半的人炸刺。
“陛下准备何时进军?”
苏茂试探着问了一句。
“朕还没有想好。”
皇帝道:“南疆战事大战方平小战不断,诸卫战兵从求立岛调回来休整的日子也不够,北疆诸卫战兵北伐的时候,南疆就要调兵过来,长途跋涉,耗时太久,就算是朕现在就下旨调兵,从南边调集六卫战兵北上等他们走到北疆至少也得一年的时间,六卫战兵,算上辅兵近四十万人,走一年,多大的消耗。”
“水师呢?”
苏茂问:“若是以水师运兵的话,消耗至少可以减少一大半。”
“所以朕还在等着。”
皇帝道:“求立,窕国,南理,这三国虽然表面上已经太平,可那些余孽的反抗都在海上,驾船而来袭扰就走,那三国加起来海岸线太长,水师抽调太多,只怕会形成贼患。”
皇帝摇了摇头:“朕还得等着庄雍给朕一个底细。”
苏茂道:“也就是说,最快也还要两年的时间对黑武动兵,可两年之后,战机不在......”
皇帝皱眉:“朕每日思考的也都是这些,原本按照朕的推测,最好的战机就是在两三年之后,那时候黑武汗皇桑布吕和国师心奉月之间的矛盾应该会出个结果,不管是心奉月杀了桑布吕还是桑布吕杀了心奉月,黑武内乱,是大宁进军最好时机,那时候南疆海患也已经肃平,水师可全力应付北疆之战,然而现在心奉月让北院三十万大军南下......战机出现的比朕预料的还要早。”
他看向苏茂:“老将军以为当如何处置?”
苏茂想了想后回答:“对北疆之战不可操之过急,这一战打好了,稳大宁百年基业,让黑武自此不振,若是因为心急而出现什么问题,打不好,伤的就是大宁,纵然拼一个两败俱伤也不是陛下想要的结果。”
皇帝嗯了一声:“所以朕这几日一直都在想另外一件事。”
他起身给苏茂倒了一杯茶:“黑武内乱,得点一把火......在北疆和黑武长公主沁色接触最多的是沈冷和孟长安,后来朕让调过去的唐狠与夏侯芝去接触,沁色根本不理会,而若想让黑武乱的更彻底一些,沁色这个人不可或缺,所以朕考虑着是不是把孟长安和沈冷再放回北疆去?”
苏茂道:“北疆有孟长安去就行了,对黑武之战就按两年后开打算,以孟长安之才,两年可练兵十万,陛下让他去息烽口招募新兵,一边练兵一边和沁色交涉,至于沈冷不如派回水师,去南疆尽快协助庄雍将军和海沙将军肃平南边海患,两年的时间也足够了。”
皇帝点了点头:“那就按照老将军说的办,朕明日就让人拟旨,孟长安回北疆练兵,沈冷去南边清剿那三国余孽。”
苏茂垂首:“如此安排,两年后对黑武动兵,万无一失。”
皇帝心情也好了些,起身:“咱们去沈冷家里蹭个饭?老将军还没有尝过那小子做饭的手艺吧。”
苏茂笑了笑道:“臣今日算是沾了陛下的光。”
与此同时,东安小巷。
甄杀商挑着扁担回到那小院里,坐在院子里歇了一会儿后开始点钱,满满当当的一小袋子铜钱能有三五百文,算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