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写字,对于沈冷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容易事,他只要有时间就会练字,可也不知道怎么了,该拐弯的地方就是拐不好,该横平竖直的地方也许就有个弯弯出来,而且写字还着急,越写越急,所以越写越乱。
坐在那看着窗外明月,沈冷想着应该写一些情话才对。
可是他哪里是写文章的料,提笔坐在那沉默了好久还是一个字都没有憋出来,想着自己可真是个笨蛋,要不然干脆不要写了,如果出了事没有这封信茶爷念及自己不过是伤心,如果有这一封信,茶爷时不时取出来看看,怕是要伤心欲绝。
沈冷使劲儿摇了摇头,心说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
陈冉从外面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来,他这种自带天赋技能的人到哪儿都不会担心找不到吃的,朝着沈冷比划了一下手里拎着的烧鸡和酒:“要不要与我举杯邀明月?”
沈冷:“你为什么总能找到鸡?”
陈冉:“为什么我觉得你这话里没什么好意思。”
沈冷伸手,陈冉把鸡屁股掰下来递给沈冷,沈冷白了他一眼,陈冉嘿嘿笑着把鸡腿给了沈冷一个,自己掰下来一个啃:“你以为我每次饿了出去找吃的找到的都是鸡,可是鸡与鸡不同啊。”
沈冷:“你说的都对。”
陈冉:“算了,换个话题吧。”
他看着沈冷面前的信纸:“想些写信给我大哥?”
沈冷笑着点了点头:“想着应该给她写封信说说最近的情况,其实前天才写了一封走军驿送过去,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夜里还想跟她说点什么。”
陈冉:“奇怪不奇怪,我跟你从军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给家里写信的习惯,给我爹都很少写,可是就在刚才,听着军营外面海浪的声音我有一种冲动想给一个姑娘写封信,想对她诉说我的思念之情,然后想了想,我特么的哪有女人?”
他看了沈冷一眼:“你说我是不是到发情期了?”
沈冷:“几月了?”
陈冉:“八月。”
“噢,那是发情期了。”
陈冉:“滚蛋......你想给我大哥写信,我想给......”
他端起酒杯一口气喝干,啪的一声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罢了!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能说的,战场上厮杀都不怕还怕说出来?冷子!我想一个丫头了,一开始是一点点想,后来是越来越想,刚才想的受不了,我在沙子上写她的名字,她名字可真难听。”
沈冷:“你我认识的女孩子里名字难听的,也就一个高小样。”
陈冉:“是她!”
他又倒了一杯酒喝下去:“我就是想她了!”
沈冷哈哈大笑,把手下的信纸递给陈冉:“写封信回去吧,虽然路途遥远车马也不快,送回去之后能不能到她手里都不确定,可是写封信回去告诉她你的想法,别让人家姑娘觉得你心里没她,一封信可能会定下来一段感情,就算什么都定不下来,最起码不留遗憾。”
陈冉深吸一口气,接过信纸,然后有些伤感的说道:“我以后再也不是一个浪子了。”
沈冷:“滚。”
他把书房让给陈冉,出门在军营里慢慢走动,夜风不凉不燥,挠的人心里不安静,越挠越想念。
沈冷在军营里的灯火旁边蹲下来,往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注意他,也确定陈冉没发现他带了纸笔出来,他就借着这灯火把信纸放在膝盖上写下了两行字,信纸铺不平,所以字看起来更难看了些。
我小时候最害怕他们说的轮回是真的,想着人活着这么辛苦,一辈子难道还不够?后来见到你,便觉得几辈子都不够。
你要一直那么好看才行,我这么肤浅的人爱的一定是你的皮囊,等你不好看了,我们再从头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