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
茶爷道:“不是多半,我想他的时候他一定也在想我。”
林落雨哼了一声:“显摆什么。”
茶爷:“显摆自家傻小子呗。”
林落雨道:“我去做早饭,没有你的份。”
茶爷:“那我吃你的。”
林落雨笑着摇头:“有件事我很好奇,沈先生离开求立我以为你会一路保护他北归,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放心,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茶爷耸了耸肩膀:“因为,我是真的放心。”
在她劝沈先生回长安之前,庄雍找到她,跟她说了一个故事,一个和她有关可她不是主角的故事,主角是沈先生和另外一个男人,这个故事茶爷知道,她是亲历者但那时候她还很小,对她说过很多次这个故事的,正是沈先生。
茶爷看着林落雨在洗菜准备煮面,问:“两个男人之间的故事总是会更加跌宕起伏吗?”
林落雨一怔,回头看向茶爷:“你不会是因为一个男人而感到威胁了吧?孟长安?”
茶爷也一怔,然后啐了一口:“呸!”
林落雨:“那你说的是谁?”
“沈先生。”
茶爷靠在那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我们又被追杀我们的人拦住,和以往不同,这次追杀我们的人并不多,只有一个......那时候我尚且不懂事所以也没当回事,莫说一个人,便是再来十几二十个也断然拦不住我们,可是当先生看到那个人之后脸色就变得特别难看,他对那个人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死可以,我闺女你不能动她,不然的话我会阴魂不散,当时的事已经记不清楚,这话却记得,你说奇怪不奇怪?”
林落雨听到这的时候心里一紧,回头看向茶爷:“商九岁?”
茶爷嗯了一声:“是啊,除了他之外,那个时候的先生怕过谁?”
林落雨切菜的手停在那,沉默片刻后问:“后来呢?”
“后来先生败了,一招都没能接住,其实他们交手不止一招,可应该是商九岁心里有些难以取舍,先生一直都在抢攻,商九岁一直都在避让,然后商九岁问了一句......他问,你是不是对不起皇后娘娘?先生想了想,回答说是,于是商九岁一掌将先生震飞,先生落地的时候,脸色白的好像纸一样。”
茶爷道:“先生那时候说,商九岁,你能帮我把孩子交给楚剑怜吗?”
林落雨放下菜刀,哪里还有心情继续切菜。
茶爷继续说道:“商九岁说......沈小松,你能为了她不顾生死,她是你的女儿?先生回答说不是,她是我捡来的,但我把她当女儿,商九岁站在那沉默了好久好久,他对先生说你逃吧,逃到你认为可以保护你的人那里,比如你说的楚剑怜,如果在他面前我不能杀了你,以后我再也不会来找你麻烦,重伤的先生一路跌跌撞撞的带我逃亡,商九岁就真的没有再出手,只是在后边远远的跟着,他甚至还找来郎中给先生治疗伤势,可郎中的本事还不如先生,被先生赶走了。”
茶爷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再后来我们找到了楚先生,那时候我还很小,其实并不记得多少,很多事都是先生后来讲给我的,他说在楚剑怜的山庄,商九岁问楚剑怜若你护不住他怎么办?楚先生说,我护不住他就杀了你,商九岁和楚先生面对面站着许久都没有动手,后楚先生一剑伤了他,自此之后他也真的再也没有来找过先生麻烦。”
林落雨问:“所以,商九岁在求立?”
“来了很久,只是不敢见先生,却见过了庄雍将军。”
林落雨长长吐出一口气:“怪不得你那么放心。”
数月之前。
商九岁看向坐在他面前的庄雍:“我该做什么才能让他原谅我?”
庄雍也看着他,回答:“你应该问你自己,你该做什么才能解开你的心结?你的心结从来都不是沈小松,而是你自己。”
商九岁苦笑不语。
庄雍指了指后边庄园:“他就住在那边,你随时都可以去见他。”
“先不去了。”
商九岁低头喝茶,不再说话。
许久之后,庄雍忽然问他:“你很孤独吧?”
商九岁猛的抬头:“为什么?”
“你若不孤独,万里迢迢,漂洋过海,居然连毛驴和车都运过来了。”
商九岁看向外面:“在平越道的时候已经准备卖了它,终究没舍得。”
庄雍笑:“你们的事,应该比一辆毛驴车要重要些。”
商九岁想了想很久,点头:“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