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来袭!”
土城高处的瞭望手沙哑着嗓子喊着,声音让刚刚安静下来没多久的夜晚再一次沸腾,靠在土墙上休息的宁军士兵全都站了起来,他们手里的弓箭已经准备好迎接敌人。
“不对劲。”
沈冷举起千里眼看了看,已经到了后半夜,对宁军有些不利的是今夜是上弦月,到了后半夜月亮就已经不见了,天色变得越来越黑。
借助星光能看到的远处也并不算多远,当沈冷看清楚对面汹涌而来的马背上没有骑士的时候已经晚了。
数千匹被驱赶着的战马朝着土城这边冲过来,没有了骑士的操控,战马盲目的盯着跑在最前边的那匹马,箭将马射翻再射翻,陷马坑让马扑倒再扑倒,拒马桩让战马撞死再撞死,可还是有数不清的受到惊吓的战马冲上土墙。
“小心!”
陈冉嘶吼了一声,一把将身边的同袍推开。
马群冲上来,将宁军的防御阵型冲撞的不再完整。
远处的高坡上,黑武将军科罗廖一样举着千里眼往土城那边看,一样什么都看不清楚,可是从宁军的反应来判断他知道战术成功了。
人是会恐惧的,骑兵的恐惧可以让战马变得畏惧不前,不是战马不敢再往前跑,而是人手里的那根缰绳会勒住它们,人的恐惧之中又夹杂着理智,所以当面前有危险的时候人会选择停下来或者是后退,这是不可逆改的事,马群在慌乱之中却不会停下来,它们会跑的更快更盲目。
与此同时,别古城。
宁军在这个夜晚对黑武人发起了猛攻,战争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北马古城宁军在拼死防守,别古城黑武人在拼死防守。
息烽口新军分为左中右三军,名义上都受孟长安节制,不过孟长安直领的是中军,左军将军邱万林,右军将军劳有信,两个人都是战兵之中领军多年的名将,不过先后离开边军进了北疆武库练兵,正因为两个人都有着极为丰富的练兵经验,所以北疆大将军武新宇把他们两个也调到了息烽口协助孟长安练兵。
他们对孟长安是敬服的,可对沈冷之前的态度不满意。
在来别古城的路上,两个人还骂过沈冷。
“年轻气盛是好,可对别人失去尊敬是鲁莽。”
“他太得意了。”
劳有信哼了一声:“年轻有为,又得陛下赏识,二十几岁便是独领一军的将军,自然气盛跋扈,可他在大帐里说的那些话叫什么?什么叫除了他之外谁也不行?”
“他才领兵多久。”
邱万林眼睛里依然还有怒意:“在大帐里当着陛下我没反驳他,他年轻不懂事,我们不能不懂事,再说就算反驳了他陛下也未必开心,陛下自然不愿意看到军将不和,这是用兵大忌,所以我忍了。”
劳有信道:“我何尝不是与你想的一样,若非怕陛下生气,我当时也就骂了他。”
两个人一路上聊了许久,其实又何止是他们两个,就连这次率领数千禁军在陛下身边护卫的澹台草野也觉得之前沈冷的话有些过分了,那不像是他以前认识的沈冷,他猜着可能是因为之前沈冷和孟长安先是大破黑武北院大营,又攻破三眼虎山关,所以有些飘了。
来的路上,澹台草野和手下人聊起来的时候还严肃警告过手下,居功不傲,才是真大气。
此时此刻,大宁战兵正在猛攻别古城,中军那边,陛下催促进攻的鼓声再一次响起来,左军将军邱万林叹了口气,心说陛下还不是不放心沈冷那个家伙。
右军将军劳有信听到鼓声之后心中也稍有不满,自己率军进攻并没有收力,陛下还在催促,就好像对他们进攻不满似的,还不是因为那个沈冷。
北马古城。
马群冲乱了宁军的防线,还没有来得及重新布置起来,黑武人的攻势到了,马群
后边紧跟着的数千骑兵朝着土城冲上来,没有马,他们靠着两条腿跌跌撞撞的跑着,冒着宁军的箭雨疯狂的往前压,一个一个的倒下去,一个一个的扑上来,他们不计代价的搬开土城外面的拒马桩,然后挥舞着弯刀冲上高坡。
后半夜的厮杀变成了白刃战,而此时更让人担忧的是来自南边东马城的黑武援军应该也差不多要到了,失去了防御优势,同处黑暗,黑武人的兵力远远超过宁军,局面变得越来越艰难。
一个黑武士兵嘶吼着冲上土墙,一刀朝着沈冷砍下来,刀子还没落下,沈冷一把抓住他的脚踝把人拉下来,黑武士兵闷哼一声,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沈冷已经压上来,一只手按着黑武人的脑门,右手握刀在黑武人脖子上抹了过去。
松手的那一刻,黑武人已经不再挣扎。
沈冷刚直起身子,又一个黑武人跳了下来,沈冷回身一刀将他劈死,刀子还没有收回来,另外一个黑武人往前一扑撞在沈冷身上,沈冷身子踉跄了一下,强撑着没有倒地,反手一刀将黑武人胸口切开。
几个举着盾的黑武人撞向沈冷,沈冷一刀横扫,盾牌被斩开两面,可还是有两个人撞在沈冷身上,拼了命的黑武人悍不畏死的往前压,试图将沈冷压在地上。
陈冉带着亲兵从侧翼杀过来支援,土墙上下到处都是厮杀。
“冷子!”
红了眼的陈冉从后边搂住一个黑武人的脖子往后拉,刀子一下一下戳进黑武人的后腰,他把人推开,再一脚把压在沈冷身上的黑武人踹翻,那黑武人倒下去的时候已经死了,心口被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