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睡,秦栀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后背的伤口也不觉得疼了,只要不碰,好像都没什么感觉似得。
太阳就在半空,这个时节的阳光不炽热,已经是冬天了,大魏北方已是落雪时节。虽然对白雪皑皑没什么稀奇的,但仍旧不免想去瞧瞧。
在卧室里伸展身体,各种奇异的动作,惹得乔姬在一旁观看。
白桃和素雯则已经习惯了,秦栀只在房间里这样,出了住处她是绝对不会做这些夸张的举动。
王妃很不喜欢女子这样,这叫做不稳重,和她所认为的女子该有的模样太过相悖。
舒展开了,血液流通,秦栀站起身,觉得甚是舒服。
“秦小姐,用早膳吧。”素雯唤了一声,声线温柔。
看着在客厅里忙活的两个人,乔姬压低了声音,说出了她心中的好奇,“为何她们还唤你秦小姐?”听着,很生疏。按照大魏的规矩,这家中侍女唤小姐才是对的。加上个姓氏,怎么听着也是不对。
“因为我本来也不是这王府的小姐啊,加个姓才对。”秦栀莞尔,大概这是六年来,第一个对此发出疑问的人。
用了早膳,秦栀便去给王妃请安了。每次回府,必做之事。
王妃看起来,倒是比前段时间看到她时清减了些,不过看见秦栀,她倒是很开心,闲说了几句之后,就开始询问元烁在帝都的事儿,还有汪小姐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她果然最惦记的就是这些。
秦栀也如实相告,言语上做了一些艺术的加工,王妃听得格外认真,和往时闲话大相径庭。
一直说道接近晌午,秦栀才离开,已口干舌燥。单单是订婚礼那天的事情,她就反复说了三遍。
还有元莯,之前秦栀离开帝都时托她转交的东西早就在之前被那五个已回来的王府护卫带回来了,王妃也想念元莯,听着秦栀说起,她眼圈都有些泛红。
她自己三个儿女,其实如今来看,她对元极的感情是最浅的了。
此次元极潜入西棠将她救回来,如此危险,是否受伤,王妃都没过问,这是真的感情淡薄。
人是感情动物,付出的感情来自双方,这样关系才能更近。而如果只有一方面在付出,那么早晚会渐行渐远。
元极小小的时候就离开了王府,一年也见不上一次,而之后他每次回来都大有改变,无比淡薄,这也让王妃大感受挫。
再加上她又有了元莯和元烁,感情转移,这一切也都在情理之中。
不过,想想元极也是挺可怜的,他的情感缺失是环境造成的,不怨他。
回到摇光居,院子里站着几个人,让她也不由得停下脚步,“这是、、、”
“秦小姐,这是杏林谷的徐大夫,这是回春堂的王大夫,这是济世堂的刘大夫。说是府里的人去传话,叫几位大夫来给秦小姐你检查旧伤的。”白桃嘴皮子利落,噼里啪啦快速的说完这是什么事儿。
秦栀的视线在那几位老大夫的身上掠过,随后点点头,“麻烦几位了。”这事是谁干的显而易见,除了元极没别人。这厮不会特意返回朱城就是为了这个吧,那小营地的军医医术不比大营的军医,但这朱城几家大医馆的坐堂老大夫医术要更好。
进入客厅,秦栀坐下,那三个老大夫也轮番的给秦栀检查。她像个娃娃似得坐在那里,任他们查看伤处,又号脉听音,将她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检查完,那三个老大夫就背上药箱离开了,连结果都没告诉她。
抬手撑在额头上,秦栀深吸口气,“我去休息了,一会儿要是有汤药送来就先放着,等我醒了再喝。”
白桃和素雯对视了一眼,然后点点头,秦栀所估算之事,大都十分准确。
诚如秦栀所预料,没过一个时辰,就有人来了。
三个侍女,端着三个托盘,每个托盘上一个小盅扣着盖子,也不知里面是什么。
白桃,素雯和乔姬上前接过,然后听那侍女交代,先喝哪个之后喝哪个最后喝哪个,必须按照这个顺序。
白桃连连点头,看着她们离开,她不由得摇头,“王妃现在这么贴心么?”
“别又瞎说,被王妃知道了,有你好看的。”素雯制止她乱说,同时也觉得这事儿不是王妃做的。王妃虽然面面俱到,但这种事情,不是她会做的。
白桃撇了撇嘴,反正不公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总不能忽然间的就对人家殷勤起来。如果这事儿真的是王妃的意思,那白桃不由觉得后背发凉,准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三个人,端着三个托盘送到了卧室里,秦栀身上缠裹着被子,已经睁开眼睛了。
看着她们三个手中的托盘,她不由得挑起眉尾。
“秦小姐,喝了吧。”三个人在床前站好,一字排开。
秦栀慢腾腾的挪着坐起身,将身上的被子推下去,“你们仨这造型特别像影视剧里的嬷嬷,各个手上捧着一种杀人的工具,毒酒白绫什么的,然后让我自己选择。”看着很瘆人。
白桃笑出声,“反正这事儿还是挺邪的,秦小姐你快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王妃授意的?”
秦栀摇摇头,“王妃怎么会做这种事。不过,这都是什么呀?”不会是三碗药吧?不说能不能治病,是药三分毒,一顿喝三碗,也得把她活活毒死。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随后动手将各自托盘上小盅的盖子揭下来。
超乎想象的,这里面只有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