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璃心头几许苦涩,饶瑾怀口中的运城就是她的养父,夏运城。当年她被收养时她还不知道原来她的养父是做官的,而当时养父也并没有展露锋芒。养父为人低调,在她印象里却是总操心别人的事,后来她总听别人说养父是个好官,可她年龄小,又总往左家跑去学戏,并不清楚养父的政绩。
直到养父因为政绩不错又有民众口碑所以受人提拔,举家搬迁北京,那一年她才知道,提拔养父的人就是经常在新闻里看到的饶瑾怀。
养父是饶瑾怀最得力的手下,同时也是最能谈得来的挚友,而她的养母梅初也因是个饱读诗书之人跟乔臻一见如故,两家相处甚好。直
到,三年前养父母出了意外身亡。
饶瑾怀和乔臻只以为她的出走是因为养父母身亡,实际上,还有他二老不知道的事。乔
臻阻了饶瑾怀,“老饶,你可不能再感春悲秋了啊,医生都说了要心情开朗。”
饶瑾怀呵呵点头,“好,夏夏回来了这比什么灵药都管用。”说完,不着痕迹地给了乔臻一个眼色。乔
臻跟饶瑾怀心意相通,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跟蒋璃说,“夏夏,你看啊,这些年咱们饶家上下所有能闻进鼻子里的气味都是你来管理的,我和你饶伯伯的身体健康也是由你一手负责。现在你进了陆门,那是个集团,规矩多不说,人情往来也复杂,你在里面哪能适应啊?还是回来吧好吗?如果你真想进集团工作,那好办啊,进华力就好了,有尊尊照顾你,我们也放心。”
说完,又抬眼瞅了瞅饶尊。饶
尊马上道,“对,进华力吧,我能照顾好你。”
蒋璃抬眼,盯着饶尊的眼神就再无温柔可言,但也只是这么冷冷的一眼,转回头看向乔臻和饶瑾怀时又轻柔轻语,“伯父伯母,就算我不在饶家也可以负责你们的身体啊,你们啊就别担心了,我很适应现在的生活。”
饶瑾怀和乔臻对视了一下,饶瑾怀略有无奈。
分别了三年,自然有太多的话要说,饶瑾怀平日里肃穆惯了的人,但面对蒋璃就跟个老小孩,一下午的检查都必须由她陪着。做
完检查,蒋璃又推着饶瑾怀去草坪透风。透
过病房的窗子就能看见草坪,不远处是蒋璃的身影,逗得饶瑾怀开怀大笑,饶尊伫立在窗前,正是夕阳西下时,这一幕美得令人炫目,他很想留住这一切。
乔臻进来取水杯,笑着说,瞧瞧你爸,自从你夏伯伯去世后,他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饶
尊刚要开口,手机铃声响了。
是蒋璃的,放在她随身带着的包里,乔臻听见后想着把包拿给蒋璃,饶尊却按住她的手,“妈。”乔
臻不解。
饶尊在她的注视下拿过蒋璃的包,掏出了手机,乔臻一愣,饶尊下一秒接通了电话。
“囡囡,在哪?”
饶尊将包搁置一旁,踱步到了窗子前,看着夕阳下推着父亲缓缓散步的蒋璃,微微眯眼,“夏夏在我这。”嘴角上扬,补上了两字,“正忙。”
“饶尊?”陆东深在那边嗓音微沉。
饶尊轻笑,“还没恭喜陆总喜获政府项目。”“
承让。”“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陆总得了地,我则抱得美人归,也不算亏吧。”
“我向来欣赏尊少的自信。”
饶尊微笑,“今天贵集团想必会很热闹,那种场合夏夏未必喜欢,所以,陆总见谅吧。”话毕掐断通话,紧跟着手机里的最后一格电也消之殆尽,关机。窗
玻璃上隐隐可见饶尊收了笑的僵冷面色。乔
臻是聪明人,虽没听个全概,也大抵明白怎么回事。在沙发上坐下来,从容优雅得很。“妈问你一句话你要老实回答,夏夏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饶尊咬了咬牙,转过身来面对乔臻,“她只是一时迷惑。”
乔臻看着他,目光虽平和但也澈清得很。饶尊心里发堵,走上前坐下来,双臂搭在膝盖上,双手在脸上搓了搓,深叹,“妈,夏夏是我的!”
“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一定要属于你的?”乔臻反问。“
妈!”饶尊侧过脸看她,“您和爸不是早就当她是儿媳妇了吗?”“
是。”乔臻没隐藏心思,“这个念头我和你爸的确早就有了,哪怕是现在这个念头也没变过,否则你爸爸为什么这么高兴夏夏能回来?刚刚妈妈问的话也算是明了了吧?可夏夏不回饶家,我当时就在想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果然是这样,这世上能让女人不顾一切的就是爱情。”
“我说过了,她只是一时——”“
是她一时迷惑还是你在自欺欺人?”乔臻轻叹,心疼地看着他,“你喜欢夏夏,我这个当妈妈的怎么能看不出来?可是啊,这种事做父母的也只能适可而止地帮你,难不成我们还能把夏夏关起来?她要是心里有你的话,怎么可能不回来呢?”
饶尊十指交叉,死命地攥着,良久后说,“妈,以前是左时,他是我好哥们,我没法跟他抢,现在,我不想让了。”
乔臻摸了摸他的头,一句话问得真切,“你这么伤神,是因为爱她,还是因为想要得到?”饶
尊微怔一下,但很快说,“我当然爱她。”“
那你就更要尊重她的选择,如果她爱你,兜兜转转到了最后还会回到你身边,但如果她不爱你,你又何必鱼死网破?做不成夫妻做兄妹不好吗?”“
不好!”乔
臻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