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漫不敢说不卖,特批白贺丸二十瓶、水杨丸五十瓶给太医院。
陆漫又对高院使强调了注意事项,请他多注意些,若太子一有异常马上停药并通知她。
她把医药箱里的几瓶白贺丸和水杨丸都交给李公公,说道,“若殿下吃着效果好,我们再给殿下送去。”
太子走后,陆漫便犹豫着把何承被拉去给平国公府的刘四姑娘看病,刘四姑娘却告之她得的不是病,而是中了胎毒的事跟长公主说了。
看到长公主苍白憔悴的脸,陆漫非常不忍心拿这事劳烦她。今年年初长公主得了一次严重的风寒,若不是陆漫手里有黄克来和水杨丸,又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她半个月,她的老命兴许就交待了。
她的病虽然好了,但身体也虚弱了不少。这些日子里,陆漫一直在给她吃调理身体的药,偶尔还会给她施几天针。
这个家里缺不了这位明理又强势的老太太,老驸马有病,姜侯爷目前还顶不起这个家的繁盛,二老爷无用,三老爷官职不高,世子爷还太嫩,洪氏又是个搅家精……虽然陆漫这一房已经分了出去,但长公主依然在罩着他们,这个家的兴盛依然跟他们休戚与共。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一这步,牵扯出了太子,自己又被牵扯进去给太子治病,陆漫也不敢再有隐瞒了。
果真长公主被吓了一跳,脸一下潮红起来,身子也晃了几晃,吓得陆漫赶紧把她搂住,帮她顺着气。安慰道,“祖母莫慌,这于太子的病来说,或许是好事——总算找到病根了。”
长公主闭着眼睛稳了一会儿神,才睁开眼睛问道,“什么,刘三夫人当时生的孩子不是怪胎,而是中了胎毒?”
陆漫说道,“嗯,那位婆婆已经把刘四姑娘发紫的皮肤治好了,由紫色转为白色。包块也停止生长了,只是不能消除。她说的话应该假不了。”
陆漫有太多的疑惑,但看到长公主扶去床上躺着。再把她的衣裳解开,拿银针给她施针,让她平静一下。
长公主闭着眼睛沉思一会儿,才睁开眼睛自言自语地说道,“若刘三夫人生怪胎是中了胎毒,那么李妃生怪物也可能是中了毒,她们是被人陷害了。十几年前,她们两人和刘淑妃是同时怀孕的。刘三夫人会偶尔进宫探望李妃,她又颇得先太后的喜欢,经常留在宫中吃饭……哎,那个地方,阴私手段从来少不了。”又惊讶地看着陆漫道,“可是,若是她们下的毒,王淑妃怎么也会中毒呢?难道,是别人下的,还连着王淑妃一起下了?那时的后宫,可是先太后把持着的,她在那里浸淫几十年,谁有那个能耐瞒着她给皇上的女人下毒?”
陆漫也想不通。
先前她还在想,是不是先太后和王淑妃不想让李妃生下健康的孩子,才给她们姐妹下毒,再把罪名打到李家身上。若是这样,当时的王淑妃也不会傻到自己给自己下毒吧。
或者是“狸猫换太子”,把李妃的孩子换给王淑妃。若这样,她们也不会给李妃下毒啊。
问题是,太子中了毒,王皇后还没有办法解决,还要在民间找大夫。若是她下的毒,也应该有解毒方子啊。
她之前的两个推测又都被推翻了。难道,后面还有一只无形的手?若这样,王皇后为什么要把太子中胎毒的事瞒下呢?
陆漫用一只手隔着衣裳摸了摸那个小铜坠子,或许答案就在这里面。生完孩子后,陆漫偶尔会去同仁堂,但她都极力控制住自己没有去找寻答案。因为她知道,那个事情肯定大破天。她即使知道那个秘密,长公主不能受大刺激,姜展唯又不在,仅凭她一人之力没有任何办法。
甚至,她想过该不该去寻求谢老国公或者宋明的帮助,他们跟自己的关系非常好,又都是忠臣。可是深思熟虑后,还是不敢,他们再好,跟自己的利益也不是一体。真正到了家族存亡或是生死攸关之际,只讲利益,不讲关系,甚至感情。就像自己同姜展唯,哪怕同床异梦,但因为利益一体,关键时刻必须紧密团结,一致对外,才能共渡难关……
长公主又闭着想了许久,才对陆漫说,“有些事现在想不通,就暂时不要去想了。你还是想办法去见刘四姑娘一面,要仔细看清楚,他的积症同太子是不是一样,一定不能出差错。”
陆漫点头答应,她也迫切地想见刘姑娘一面。
长公主又道,“唉,皇上年纪这么大了,只这一根独苗。若太子有个三长两短,或者生不出孩子,岂不是便宜了别家。当初争那个位子,多难哪……”她的眼里又冒出一股杀气,说道,“或许,这里面不光有王家的手笔,弄不好还有隐藏得更深的人,他想摘现成果子……所以,才造成现在这种错综复杂的局面?”
本来已经够乱的了,真的还有不知道的人加入战场?陆漫的头更痛了。
想摘现成果子的人会是谁呢?皇上同父的亲哥哥硕亲王还活着,亲侄子有和郡王、周郡王,其他就是稍远的堂兄弟了。
周郡王一直不得皇上喜欢,又不着调,好像不大可能。硕亲王和和亲王曾经在皇上争储的时候帮过忙,所以皇上很信任硕亲王,也非常照顾和郡王……
和郡王宋明应该是排除在外的。因为生太子的时候宋明还小,才十一岁,和亲王死的早,那时已经死了。
陆漫越想越心惊。现在来看,不管太子是不是王皇后的亲儿子,王皇后和王家人肯定都希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