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夏末初秋的细雨,克里米亚半岛迎来了一个新的晴天。
经过雨水的滋养和洗刷之后,空气变得湿润而干净,而天空当中原本毒辣的太阳也柔和了许多。
放眼望去,大地是一片绿野苍翠,到处都是让人心旷神怡的乡间景象。
在内陆深处的农庄当中,葡萄藤的枝蔓上面都都已经挂满了大粒的葡萄,小麦也结出了饱满的穗条,一切都是那样美丽,预示着一个丰收的时节已经到来。
对这里的农夫们来说,这原本将是一个黄金般的时期,他们会迎来近年来最好的一季收成,然而……一场从天而降的横祸降临到了这片土地上,让他们的一切希望化作了泡影。
此时的村庄寂静得可怕,只有清风扫过枝穗的沙沙声在四处轻吟,村舍之中无人走动,尽管这些屋舍都还算完好,但是却看不出任何的生气,仿佛村庄突然被什么神秘的力量所笼罩了一样。
突然间,从田野里面传来的沙沙声越来越大,犹如狂风开始席卷而过,但是周围却没有任何暴风来袭的证据,而就在这时,在金色的重重麦穗之间,里面突然冒出了一些穿着蓝色上衣红色裤子的人影。
这些人三五成群,大踏步地向前走着,践踏着脚下的那些麦子,大片的麦穗被他们踩在了脚下,如果有农夫看到这一幕的话,恐怕会十分痛心。而他们则嬉笑着一路前行,很快就踏入到了村庄里面,村民们在农田边界精心修建和维护的篱笆围栏,都被这群士兵们破坏得千疮百孔。
这些人的神情当中带有一种见惯了生死的漫不在乎,而且谈笑之间毫无怜悯,他们的身体也都十分精悍,看得出久经锻炼,而他们的手里都拿着一杆步枪,明确地昭示了自己的士兵身份。
一路上全都是他们留下的破坏痕迹,然而这种破坏还仅仅是开始而已,当进入到村庄之后,原本的寂静被这群士兵们的喧哗所打破了,他们到处吵嚷着,直接踢开了各处屋舍紧闭的大门,到处都响起了各种嘈杂声,甚至还夹杂着零星的枪声。
他们并没有遇到抵抗就拿下了这个村庄,而他们也心安理得地把这里变成了自己的战利品,他们端着枪直接走进了各处的屋舍,然后在一片哭喊声当中把村庄里面残存的村民都抓了出来。
男性村民们已经带着大部分妇孺都跑了,躲避这场突然降临的兵灾,这里只剩下了一些跑不动的老人和农妇,他们不想在这个年纪踏上逃亡的路,也放不下土地上的收成,只能留下来,指望交战的两方军队不要让他们的村庄遭受灭顶之灾。
然而他们的运气并不是太好,在这场战争进入到初秋的阶段之后,英法联军已经将自己的占领区扩大到了这一片地带,于是这片村庄就免不了要遭受一番洗劫了。
村民被这些士兵们集中到了村庄旁边的空地上,他们看着这些凶神恶煞的士兵,几乎都吓得面无人色,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想要哀求士兵们放过他们。
“砰!”一位军官见状,拿起自己的手枪就向天开了一枪,把这些村民们都吓得噤了声,然后,这位军官大声对这群村民们说了几句话。
他说的是法语,这些村民们当然听不太懂,可是这当然难不倒这些法国军人了,在又一声枪响之后,一个懂点当地方言的人站了出来,对着这些村民们大喊。
“你们都给我听着!我们是法国军队,现在这里已经落入到了我们的占领当中,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们法国军人是纪律优良的军人,不会伤害平民,只要你们老实服从,那就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谁要是胆敢反抗,或者胆敢给俄国军队通风报信,那么就会被就地枪决,明白了吗!?现在,村长给我站出来!我要他代表你们村子接受法国军官的命令!”
在他的夹杂着安抚和恐吓的宣告之下,村民们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魂不附体,不过他们却也面面相觑,因为村长已经逃跑了。
在商量了片刻之后,这群法国军人不耐烦地将最为年老的一个村民强行任命为了村长。
然后,他们对这个临时的村长下达了命令,要他交出村子里面目前的存粮,并且要在本季收获之后把村子里面的大部分都交给法国军队征调使用。
这个可怜的村长马上跟军人们叫苦,现在村子的存粮已经不足,无法供应法国军队的需要,而且现在村子正遭受这样的劫难,大部分劳力都已经逃亡,哪里还能够组织起秋天的收获?
然而他的抗辩却没有被法军官兵们所理会,法军军官直接粗暴地告诉了他,军队的要求是不容置疑的,他必须在到时候交出法军所征调的物资,否则法国军队将会拿他是问。
对这些法军官兵来说,村民们大量逃亡了反而是好事,因为这就会减少他们防卫当地的难度,也将使得自己的行动不至于暴露在俄国人面前,至于剩下的村民们怎么保证物资的足够供应,那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问题。
就在军官对这些村民们训话的时候,大批法国士兵开始在村庄的各个角落搜索,每一个屋舍、围栏和果园都被他们细细检索,就连各家的地窖也没有放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了村民们积存下来的粮食,甚至就连蜂蜜和果酱也没有放过。
这些物资很快被他们从屋舍当中搬了出来,村民们虽然哭喊着咒骂着这些官兵的行径,但是这些士兵们却充耳不闻,上面给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