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如爆豆的枪声预示着的正是死神的脚步,就在升腾而起的烟雾当中,无数弹丸呼啸着向这些冲过来的骑兵们飞了过来,并且带来了可怕的后果。
冲过来的骑兵们遭受到了他们最初的打击,扑面而来的狂风原本让他们的脸有些僵硬,然而这次呼啸而来的是死神的利爪,有些人当即就身上中弹,惨嚎着摔落到了马下,血光在半空当中迸现。
然而枪弹只是他们受到的最早、也是最温柔的打击而已,就在枪响之后,仿佛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一样,早已经严阵以待的俄军侧翼部队和炮兵,也马上开火了,于是从侧翼发射过来的枪弹和炮弹,以比刚才还要猛烈几分的强度毫无怜悯地洒了过来。
几乎在短短几分钟之内,这些骑兵们所停留的地方就变成了地狱,子弹和炮弹的弹片在半空当中四处横飞,让这些英军骑兵蒙受了惨重的损失。
不停地都有骑兵从马背上落下,或者战马在哀嚎当中倒下,血液在半空当中飞舞,最后在地上形成了一片可怕的红斑。
三线夹击的火力,根本就没有可供躲开的死角,而一望无际的荒原,让这些骑兵们根本没有掩蔽可寻,只能默默承受着这种可怕的打击。
然而,这种可怕的损失没有像通常那样摧垮这支部队的意志,反而激发了他们血脉当中的凶性,侥幸还没有被击中的骑兵们们顾不得纷纷坠落的同伴,顾不得身上所添加的伤口,疯狂地催动着自己的战马,疯狂地向前突击着,甚至有些因为战马被杀而被甩落在地上的骑兵,也强行爬了起来,跟在战友们的后面嚎叫着向前冲了过去。
已经杀红了眼的英国人,没有一个人再去想活着回去的问题,他们在发动冲锋之前,就已经明白了自己执行的是一项多么可怕的任务,他们当时没有退缩,现在还是不会退缩。
在短短几分钟里面,俄军向这些骑兵们倾泻了大量的炮火,虽然带来了丰富的战果,但是在新一轮的攻击之前也出现了短暂的间隙。于是,在这个短暂的间隙当中,骑兵旅残存的就向谷地上端的炮队冲锋,他们冒着短短距离内掩护炮兵的火力,承受着新的伤亡,强行突入到了炮兵的阵地当中,挥动马刀砍倒了炮手。
他们如此悍勇的表现,让当面的俄军官兵们大为惊诧,以至于当面的俄军官兵竟然下意识地往后退却,显然意志上已经被英国人所挫折,不过,在后面军官的竭力督促下,松动的阵型又重新开始稳固。
炮火又重新开始向英军倾泻,不过因为他们已经突入到了炮兵阵地内的缘故,所以俄军部队多了几分顾忌,生怕误伤到自己人,因为骑兵们所遭受的炮火强度要小了几分。
不过,他们所面临的劫难当然并非仅此而已。
就在这时候,一支早已经准备好的俄军枪骑兵突然从翼侧向他们发动了冲锋,这些骑兵同样呼喝着席卷而来。
这些枪骑兵很快就冲入到了英军骑兵的集群当中,然后重重地和对方撞在了一起,开始了骑兵之间的厮杀。
挥舞着马刀的英军骑兵和拿着骑枪的俄军骑兵缠斗到了一起,迸发了短促而激烈的厮杀,刚有一个俄军骑兵被马刀斩落马下,那边就有一个英国骑兵被骑枪狠狠地扎入到了胸腹,惨叫中坠落了下来。
因为刚刚冲入到敌军阵地,所以英军骑兵现在已经丧失了冲击力,而且现在人数也大大劣于俄军的骑兵。所以,尽管他们无比的悍勇,在面对这些席卷而来的俄军骑兵的时候很快就落入下风,但是他们却夷然无惧,依旧疯狂地和敌人们厮杀着。
旅长卡迪根伯爵此时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战马,但是他拿着马刀站在地上,大声向自己的部下们呼喊着,,虽然肩膀上因为弹片造成的伤口一直在流着血,可是他却没有半点痛苦的神色,仿佛根本不知道死神已经在他脚边了一样。
勇敢的英国骑兵们,造成了比预料中更大的打击,得到了更大的战果,可是人力终究有穷尽,他们面对的是拥有绝对兵力和火力优势的敌人,在炮弹、枪弹和骑枪交织的火力网当中,一个个英军骑兵渐渐倒下,还能够继续作战的越来越少,就像是火焰渐渐在青灰色的铁壁当中消融,一条条生命变成了对战神的献祭。
如此可怕的场面,全部落入了后方英军指挥所的眼中,有些人声嘶力竭地咒骂着,有些人则呆若木鸡地看着面前的一切,有些人则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不管他们作何反应,他们在面对的就是同样一个事实——就在他们面前,一个英国引以为豪的轻骑兵旅,在自杀性的冲锋当中蒙受了巨大的损失,甚至有可能再也无法作为一个作战单位存在于英军序列当中。
相比于其他人,拉格伦元帅要镇定得多,虽然此时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无尽苍白,虽然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着,但是他毕竟还保留着最基本的理智。
“上帝啊,这么多孩子白白死去了!”他抬起自己的独臂,抹了抹自己的脸,“我该怎么回去面对他们的母亲,我该怎么样回去面对女王陛下?”
他目睹了全过程,自然也就明白,不管怎么样,他都将为这个可怕的损失承担责任。虽然没有人会因此而追究他,但是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名誉受到如此打击。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此时已经老态毕现,再也无法看到之前那副意气飞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