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是总统先生安排我们来的!”夏尔面色不改地扯着谎,“你们想要对抗国家吗?啊?”
在夏尔疾言厉色的责问之下,法官有些慌神了,但是他仍旧有些怀疑夏尔的身份。
夏尔冷冷一笑,然后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一个徽章,扔到了他的脸上。
“马上叫你的人滚出去!还要我把机密给每个人都说一遍吗?还有您的丑事?”
这是确实路易-波拿巴给他的——因为他要替路易-波拿巴办那么多事,有时候确实需要一些能够镇住场子的东西,没想到他第一次用的时候,竟然是在这种地方。
他倒并不担心这能有什么后果——难道这群人还有胆量跑到路易-波拿巴面前去对质?就算是真的,难道路易-波拿巴会嫌没入政府内的钱太多吗?
仔细地确认了徽章的真伪之后,法官忽然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他抬起头来看着夏尔,脸上满是惊恐,“先生……先生……这……”
“快让这些人出去!我有话要跟你说!”夏尔又大喊了一声。
“你们快出去!”法官连忙照办了。
很好。
在房间中又只剩下这三个人时候,夏尔又恢复了刚才冷漠而又有礼节地态度,他将法官扶了起来,然后让他重新坐了下来。
“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法官当然不会觉得轻松了,他颤抖着问。
“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很明显吗?”夏尔冷笑了起来,“现在政府的财政有多窘迫您难道不知道吗?这么一大笔钱,能够让政府轻松多少?而你们居然胆敢在里面弄鬼,不想活了吗?!总统先生早就知道了有这事儿,所以一开始就派我们过来盯着了,吓,没想到你们还真有这个胆子,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你们是在跟政府作对,跟国家作对!”
其实,总统就算真想搞这个事,派一个国务秘书专程跑过来干这事儿,怎么看也都有些不对劲,不过现在法官哪里知道、哪里敢想那么多?
“这都是德-福阿-格拉伊侯爵搞的鬼!都是他贿赂我指使我的!”为了脱罪,法官连忙把责任都推到了侯爵那里。“先生,我只是一时贪心收了点好处,真的没有要和总统先生作对的意思!您千万不要误解啊!”
“这要用您的实际行动来证明,您越配合,那责任就越小,如果不配合的话……嘿,自己知道后果。”夏尔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呢。
“你叫什么名字?”
“古蒙,萨罗-古蒙,先生!”法官连忙回答。
“好吧,古蒙法官,您不用紧张,刚才只是一点点小小的不愉快而已,您不至于还放在心上吧?”夏尔微笑地看着法官。
在他的视线下,法官不安地抖动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先生,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啊……”
“没关系的,您想给自己捞点好处,这有什么?”夏尔伸出手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您拥有着很大的权力,在这个乡村地方尽可以说一不二,但是政府一年才付给您三千法郎的薪水,所以您想要从自己的职权范围内捞点好处,这我们可以理解……”
法官被夏尔的这席话弄得有些迷糊了。
“所以,我也只是想完成总统先生安排给我的任务而已,不想因为这件事而牵连到太多人……政府只是要钱而已,他们可不喜欢要命,您懂了吗?”夏尔眨了眨眼睛,“但是,要是如果有些人实在太过于不识时务的话,我倒是也不介意拿个人练练手……”
他意味深长的表情,当然不会让法官有所误解了。
“好的,好的,您只管说吧,我们都照办,都照办……”他连连点头,深怕惹夏尔不高兴似的。
夏尔这么说当然也有自己的考虑,他本来就是假传圣旨在这里乱搞的,自己也怕把事情闹大。而法官他肯定在上级法院有自己的靠山,他如果不依不饶追究下去的话,没准最后大家都要闹出**烦,如果能够尽量安静地把这件事给处理完,那就最好了。
“您这样配合,那真是太好了,”夏尔笑了笑,然后朝阿尔贝使了个眼色,阿尔贝心领神会,打开了抽屉,拿出了那些卷宗。
接着,他直接用力撕扯,把他父亲耗尽心血搞出的材料统统变成了碎纸片。然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其实您也不用太懊恼。”夏尔又拍了拍一脸颓丧的法官的肩膀,“至少我记住了您的名字了,不是吗?”
这个冷笑话让法官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但是他又不敢跟夏尔理论,所以只能哼哼唧唧地应承着。
眼看一切顺利,夏尔又把视线转到了阿尔贝那里。
“您看,交了我这个朋友,不亏吧?”
“挺赚的。”阿尔贝严肃地回答。
…………………………
当德-福阿-格拉伊侯爵来到裁判所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一切图谋都已经无可挽回地失败了。
难以形容侯爵此刻的表情。在眼看就要成功的时候,突然被意外招致失败,一个人总是会有这种既扭曲又可怕的表情。
看着面前两个笑眯眯地年轻人,他眼中充满了刻毒的憎恨,哪怕其中一人是他的儿子。不,最被他憎恨的,就是他的儿子。
“我真该在当年就直接把你埋进土里去。”他冷冷地看着阿尔贝。
“那是你的失误。”阿尔贝耸了耸肩。
“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