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尔还在同阿尔贝举杯痛饮的时候,在同一座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里,另一场会面也正在同时进行着。而这场会面的主角,正是夏尔所忧心忡忡的那个人。
“最近的调查怎么样了,孔泽先生?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在某条街道黑暗的小巷当中,艾格尼丝-德-诺德利恩小姐对着面前的男子,貌似随和地问。
随身不离的阳伞并没有张开,而且收拢着被她拿到了手里,然而这件武器的危险性却并不会因此而减小半分。
虽然口中用着尊称,但是她的语气冷冰冰的,并没有任何的热情。
这种冷漠与拒人之外的态度,虽然并不是艾格尼丝刻意为之——她对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却微妙地刺伤了孔泽心中的那种强烈的自尊心。他并不觉得这位公爵小姐有什么可以对他颐指气使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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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如果往常那样,他将自己心头微微燃起的怒气,完美地掩饰在毫无表情的面孔之下。
“有倒是有,不过未必能够让您开心起来。”他低声回答,语气没人任何的起伏。“哦?请说?”艾格尼丝微微一惊。
“我们之前确实找到了一些这个名叫弗朗索瓦-德-拉吉昂的人的踪迹。”孔泽微微低下头来,“他是在三个多月之前来到巴黎的,在一家小旅馆里面住了几天,据老板的回忆来看。他当时似乎是从远方回来的,神情十分疲惫,而且身上并没有携带多少钱。”
“然后呢?”艾格尼丝不期然间加重了音量。
“在这位客人住了几天之后。某天突然来了一位夫人前来拜访。”孔泽继续说了下去,“根据老板的报告,这位夫人看上去大概五十岁不到的年纪,虽然打扮并不光鲜,但是从神态举止来看,看上去应该是个贵**人。当时她一来,就跑到了那位客人的房间。然后两个人好像攀谈了很久……”
“这个**子。”艾格尼丝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清的声音,咒骂了一声。
接着,她继续看着孔泽。“然后呢?!”
“接着,第二天,这位客人就跟老板提出了退房。”孔泽的语气仍旧古井无波,“这时他发现那位客人好像突然阔绰了许多。他当时还以为这位客人是那位夫人的老**人。从她那里拿到钱了……”艾格尼丝皱了皱眉头,但是没有说话。
“他是乘坐一辆出租马车离开旅店的,我们后来去找了那位车夫。根据那位车夫的叙述,我们找到了一间公寓,但是当我们追查到那里的时候,那座公寓已经没有了这个人的踪影了,显然他已经离开了那里。而从旁人的叙述当中,我们并没有得到太多有价值的信息。所以……现在我们暂时已经失去了目标。”
说到这里的时候,孔泽的语气里不禁带上了了一丝惋惜——他们毕竟不是警察。没法动用过于激烈的手段来对那么多人进行“询问”。
“也就是说,您想告诉我,现在你们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是吗?”。艾格尼丝的语气变得更加生硬了,“这就是你们忙活了这么久之后的成绩?”
“这样说是不公平的,小姐。”沐浴在这种视线之下,孔泽的面孔和语气仍旧没有任何的变化,“为了达成您突如其来的的委托,我们可是下了大力气,动员的人力数以百计,几乎将小半个城都翻了个底朝天……”…
“然而结果却如此不如人意。”艾格尼丝打断了他的话,好像对他们的辛劳一点兴趣都没有一样。她现在自然没心情安抚这些人了。
这种语气,更加刺伤了孔泽深藏于心的自尊,他绝不容忍有人胆敢在自己的工作上蔑视自己,哪怕是公爵小姐,哪怕是老板的姨母也绝对不行。
“您要这么说的话,就太不公平了,难道只有我们有责任吗?”。他抬起了头来,看着旁边。“您只给了我们一个名字,然后就让我们在这座大都市里面发了疯地去找,这该怎么找?!情况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这个人已经改用了化名,或者说这个名字原本就是化名,如今已经废弃不用了,再也无法通过名字来寻找。而您,除此之外却没有告诉我们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如今,您却来指责我们,说我们不够尽心尽力?小姐,这是谁的责任呢?”
虽然孔泽的语气并不激烈,但是这种指责仍旧让艾格尼丝勃然变色。
她紧紧地握住了自己手中的伞,好像就要忍不住动手了一样。
“小姐,如果您希望我尽快帮您把这个人找出来的话,我认为,您最好要跟我讲实话,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好地帮到您。”在这位公爵小姐严厉的视线下,孔泽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既然您选择需要我的帮助,那么您就应该信任我,否则,您只是让一群瞎子来帮您而已,对实际情况没有任何帮助。”
说完之后,他不再多说了,只是挑衅似的看着对方,等待着她的最后答复。
在这种稍嫌无礼的视线下,艾格尼丝紧紧地抿着嘴唇,内心陷入到了一种颇为踌躇的状态当中。
该不该透露给他更多信息呢?
如果透露给他,那么就要冒风险——他很可能将自己所说的一切都转达给外甥;但是如果什么都不说,那么就难以借助这群人的力量,尽快在这座接近百万人口的都市里面找出那个人。
在这段时间内,她已经看出了这位孔泽的能力,以及他们号令整个巴黎大部分地下帮会的势力,这种势力如果不好好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