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没有说话,因为这时候夏尔已经一把搂住了她,然后将头放到了她的肩膀上,从侧面蹭了蹭她的脸颊。
“这里确实够安静的,可以让我们好好谈谈了。”
“先生,您别这样,这里是在皇宫里面呢!”玛蒂尔达慌忙制止了他,但是又哪里制止得住,只能在一顿手忙脚乱之后放弃了挣扎,“您……您能听我好好说吗……?”
“我能,你说吧。”夏尔搂住了她,然后静静地听着。
“最近……最近因为那件事,我听到很多人在暗地里传您的谣言,我想您最近一定是背负了不少压力……”玛蒂尔达艰难地转过头来,看着夏尔,镜片后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宽慰,“请您不要把这种事看得太重,他们只是嫉妒您而已……您太闪耀了,他们之前找不到什么攻击您的地方,所以现在抓住了机会,当然想要好好利用。”
“旁人想说什么随便他们说吧,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夏尔摇了摇头,“只要你们还支持我就好。”
“我当然是支持您的!”玛蒂尔达连忙回答,“我……我碰到她们暗地里说您的闲话时,我生气极了……不仅仅是在气她们,也是在气我自己,为什么没有办法替您消弭这样的麻烦,这真是让我愧疚……最后我只能严正地请她们不要再乱说您的闲话了,还请皇后陛下颁布禁令,维护您和您夫人的名誉。哎,要是我能多做点事情就好了!真对不起!”
这句饱含自责的话说得情真意切,以至于夏尔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你没必要自责……这完全不是你的错。”许久之后,他抬起手来,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光洁白皙的面庞,“其实这些事情我都能自己应付的,你没必要给自己树敌。”
“当您蒙受这样的麻烦时,我怎么能袖手旁观,我做不到啊!我只恨自己能做的事情太少。”玛蒂尔达垂下了视线,似乎还在为此而伤心,“不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而我将尽全力支持您,这种力量虽然微薄,但是总归是对您有用的。”
“不用为我担心,”夏尔继续,然后贴在她的耳边说,“不管怎么样,我是个赢家,而且能够一直赢下去。”
“……您就是这样才让我担心啊。”玛蒂尔达着急了,用力挣扎,转了过来,正面看着夏尔,“您没必要强撑自己了,明明您是很不舒服的……您也在焦虑不安,也在忧愁失落,为什么非要这么勉强自己呢?好好吐吐苦水不好吗?”
这个诘问,让夏尔又呆住了。
被玛蒂尔达看着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几乎无法按照往常那样隐藏自己。
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够感受到心里淤积的郁闷和恼怒到底有多么深厚。
“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这样啊!”沉默了许久之后,他长叹了口气,然后颓然看了看远方的天空,“我必须坚强地站着,否则我无法想象该怎么收场。”
是的,在夏洛特,甚至在芙兰面前,他虽然受到了无比的尊敬甚至盲信,但是他也因此背负了巨大的责任,他没有办法扮演完美之人以外的角色。
可是他自己知道,他并不完美,有着各种各样,也有人们通常所有的弱点,这些弱点只能被掩盖被克制,不可能被完全抛开。
现在,他就十分焦虑和痛苦。
虽然他知道这些流言蜚语和恶毒攻击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实质伤害,可是痛楚却是怎么也避免不了的。
但是他只能把这些焦虑都掩藏起来,他害怕击碎她们的这种信仰,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为夏洛特增添更多的压力了。
因为这件事,夏洛特已经哭过不知道多少回了,而且差点精神崩溃,现在能够勉强打起精神来,也是夏尔努力抚慰的结果,可是如果就连他自己也展露出那种焦虑的话,天知道她会怎么样。
也许是他掩藏地足够好的缘故,也许是对他根深蒂固的盲信的缘故,夏洛特终究还是找到了精神支柱,重新稳定了下来,旁人也依旧能够看到那个自信自负的大臣阁下,就连皇帝陛下也只是隐约地感到他有些郁闷,不过并不认为这种压力有多大。
而玛蒂尔达,却能够感受到他心中淤积的郁愤,并且为此忧心忡忡。
“如果在旁人面前无法走下舞台的话……那么至少在我面前,请您稍微安歇一下吧!在痛苦的时候还要强装无事,只会让您的痛苦更加增添一倍,所以您需要一个地方宣泄一下……这里没有人,只有我而已,您尽可以毫无顾忌地宣泄,没关系的……”玛蒂尔达突然偏开了视线,好像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因为……因为我所爱着的您,并不是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您,而是一个即使焦虑害怕,即使忧心忡忡,也能够昂然走下去的您…所以,您尽可以在我面前宣泄,我不会因此小看您的,也不会因此而伤心绝望,相反,我会更加高兴,因为只有在我面前您是完全没有保留的……”
“是……是这样的吗?”夏尔睁大了眼睛。
“是啊,难道您以为我需要完人来支撑自己吗?”玛蒂尔达反问,“不,我不需要,我的心灵能够支撑住自己。先生,没有人是完美的,也没有人需要一个神来陪伴自己,我早就知道这一点……我喜欢的就是您不完美的地方,当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这点,